她说时,视线不经意落在房惠身上,她边听边吃饭,没说话。
李宥雨不知道后续,“人家谁有钱跟他有什么关系,不差钱就理所应当吃这个哑巴亏?不是谁弱势谁有理,也不是自己弱,就以此道德绑架。如果我是车主,我吃亏可以,但农民工也别想好过!”
游星猛点头赞同,转而问房惠怎么看这件事。她模糊赞同李宥雨的观点,又说:“二十万,对于有钱人来说是九牛一毛,对于农民工而言,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数额。这样想,农民工的行为不是不能理解。”她感叹:“为什么上天要这么不公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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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李宥雨和游星一同逛街,想起中午她对房惠的反常,又问了她原因。游星觉得一而再隐瞒也不好,将来龙去脉全然托出。并反复强调不要告诉周砚均。
李宥雨非常淡定,“你确定他不知道?”
“?”
李宥雨说自己早就知道此事,跑车在盘山路不要命飙车,并且冲进玉米地里,在农村是一桩八卦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只是早晚的问题。
种植园里有住山头附近的村民,消息从山脚传到山头就一晚上的距离,尤其是发生初期,村子里沸沸扬扬。周砚均去种植园不经意一听,就知道肇事者是谁。
当时她住院,周砚均也就没提。后来李宥雨本想问问,但周砚均说游星只字不提肯定是想瞒着,她不说就算了,李宥雨只得装不知。
游星听得一愣一愣,心情很复杂。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在顾及她的面子,顾及她的情绪,所以.........
这番话让她的心乱了节奏,整个人心不在焉。但是她想起他翻看相册的行为,刚软下的心又在寒风下结一层冰。
相册是她的过去,是她次次强迫自己面对却狠不下心来的证据。心理医生曾告诉她,想真正放下过往,最好的方式就是脱敏。于是她将相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从最初因为相片而不愿在客厅待着,到后来能面无表情地看相框,她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日夜。
但仅是她能直视揭开结痂血淋淋的伤口,不代表别人。
她的脑子里有另外一个声音说周砚均纯粹无意之举,是她说的让其随意参观,而且她也知晓周砚均不为人知的过去,这番应该算是扯平才对。
李宥雨将她的神强行唤回来,问她此事如何解决?
第36章
游星说:“一切只是猜忌,首先要知道是不是房惠在背后指示曾英整我,若是,目的何在,了解清楚再决定怎么办。我让律师去搜集证据,证明周强之前就有旧疾。”赔偿金是李望也出,其实多少钱李望也拿得出,但得看拿得该不该。若因她的原因,导致李望也多了大笔钱出来,她肯定不会同意。
李宥雨:“这还不简单,需要大费周章找律师?”西装革履的律师走到农村哪个角落不是全村人的瞩目下,能打听到什么?
游星疑惑脸。
李宥雨说:“你还是不懂我们农村的状况,我不认识周强。但流原县就这么大,三个人定律记得吧,三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的人。让我妈去打听,两天就给你把起因经过弄得明明白白。”
游星确实不了解农村,人人都可能是一脉亲戚。另外,在村落里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住。哪怕签了保密协议,也决不会让任何秘密离开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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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逛了一会儿,准备找个地吃饭。齐佐打电话给李宥雨,说让她去家里聚。李宥雨说和游星一起,齐佐让其一块。
游星不大想去,齐佐本是和周恒周砚均在家小酌,其他友人陆续过来,索性成了众人的聚会。大家都在,不喊李宥雨,她知晓了会炸毛。所以才会出现晚上八点了才临时喊其家中聚。
游星不大想去,她在周砚均面前演技拙劣。她没有顺好自己的情绪前不想面对他,不想让其误会。
李宥雨热情,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将人拖上出租车。并问:“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今天怎么了?”
游星说是生理期喝不了酒,她倒没撒谎,但先前颓靡时,管它生理期不生理期,往死里喝都不碍事。
县城小,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齐佐家楼下,她还是有些顾及,不知等会看到周砚均该露出哪般表情才自然?
门开后她一抬眼,正正和他的目光撞上。她迎上笑了笑,错开和其他人打招呼。
还是上次露营的五人,围坐餐桌前还未动筷。游星比上回熟悉,和大家打招呼后被安排坐在了周砚均的一旁。面上虽未显,但她正襟危坐的姿态落在周砚均眼里。
周砚均为她拿筷子,她接过,语气轻快,“谢谢周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