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妥当,但斥责她不重视身体,硬抗着的情绪传达明确。游星迷迷糊糊,没说什么。
医生又问她感冒发烧持续多久,“上个星期天淋雨后感冒的,到现在,一直低烧。”她一直吃药抗着,发烧反复,偶尔数字会飙红,就是退不下。
星期天暴雨,他这才明了生病的源头........
医生拿起听诊器,进了医院没有风,她又开始浑身发热,“心跳有点快,肺部难受不难受,想不想吐?”
她点头回应。
医生收好听诊器,在电脑上开单,使唤周砚均:“你去开单缴费,她已经引起肺部感染,先住院吊盐水,明天照ct,抽血验血细胞分析。”
周砚均忙前忙后办好住院手续,她躺上去就睡了过去,任由护士扎针。
异地生病住院本是件孤军奋战的事,好在她没有经历孤独指数十一级的行为。周砚均不像病床上的人,能倒头就睡。一会看一眼药瓶,一会看一眼不省心的人儿有没有盖好被子。
他是大家庭里最大的孩子,有表弟表妹,堂弟堂妹。是老大哥的存在,所以总是习惯性地去照顾一个人。
看着对面满脸通红皱着眉头熟睡,让他生气的事在此刻觉得算了,不必和一个可怜虫斤斤计较。
早晨还要给齐佐电话为她请假,处理好自己的事务,随后再为她预约照ct,抽血。生病的人醒来时只需省心的前去照做。
吊一晚上盐水后她还是低烧,但状态有回转。游星清醒后,看到对面的人,又开始独自怄气。
中午,周砚均问她吃什么,她不答。
“不说话我就决策了。”
病房是三人间,暂未住人。只有他们二人在,游星更是肆无忌惮,“你决策什么,你凭什么决策?”她讨厌周砚均这副模样,无时无刻都是老板状态。
周砚均没和她计较,又重复问她想吃什么。
游星嘴硬说不饿,一个劲让他走,不需要他陪同。周砚均知道她在气,坐着没动。她见人无动于衷,火气像是一阵风将干草旁的火星子点燃,瞬间燎原。“你是听不懂话,说了不用你虚情假意的坐这儿。不是你,我今天能躺医院来?”
周砚均心里也是憋着的,他不是圣人,所有情绪波动都是正常人的范畴,只是他能忍。“那夜确实是我的问题,不该把你丢在路边。你生病着实有我的问题,所以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存在虚情假意。”
他的措辞在脑子里考量过才说出,就怕哪一个单字不恰当又惹得大小姐的怒气高涨。
而在对方听来,这番话没有温度,冷得可以掉冰碴子,照顾她只是责任驱使。这种话更是令她不想看到眼前人,“没有人逼你,不要总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就是所谓的好人吗?”她的身体仍是虚的,喘了口气又说:“你要不想载我直说啊,不接电话不回微信,我像个傻子似的站路边淋着雨,耍我呢。”
游星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通响,周砚均的神情冷了几分,“没有耍你。”
那夜他在村子路口买烟时,遇到雷蕾。她是风平村人,高中肄业,托关系在他的咖啡馆打工。在路口看到他后,煞有其事的将其拉到一旁说了一通,再回村长家时他便阴沉着脸。
凡事皆有因,周砚均不可能说得出口生气缘由,可让他不生气当成没事人,他的修为不够。“耍大小姐脾气要有度,不是所有人都该理所应当承受你的气。游星,成熟点,不要无理取闹,不要三番五次情绪化。”
“我幼稚,是,你成熟。你成熟把我丢路边。我受了这么大委屈,结果成了耍大小姐脾气,那我就活该,就该受着是吧?周砚均你真以为你是谁,次次教育我说教我,你辈分够吗?算什么东西,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话赶话,两人的情绪像浪潮拍打岸面,一层叠一层。
周砚起气得冷笑一声:“是,我算什么东西,我太拿自己当回事,是我多管闲事。”说完,凳子剐蹭地面一划,尖锐声响起。他起身大步往外走。
游星在他转身时,泪失禁体质终于憋不住,眼泪啪嗒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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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发泄情绪,但心情反而更低沉。来给她换药的护士跟她随意搭话,“你男朋友呢?”
“哪个?”
“昨天背你来医院那个帅哥啊,一晚上没睡就守着你退烧那个。”
“他一晚上没睡?”游星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难怪他眼底乌青一片。
护士换了新的吊瓶挂上,“是啊,你吃了退烧药睡得死死的,他一直盯着点滴,生怕没及时换药。后半夜你的体温降不下,他拿毛巾给你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