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地把她揽紧了几分:“如今跟以往已经不一样了。”
“那你呢,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愿望?”姜里里好奇地问道。
沧旻对自己的幼年很模糊:“我从睁开眼便是在深林之中,深林之中没有生辰,只有厮杀。”
就算是之后他幻化为人在人间历经无数也不知道生辰是什么。
也无人告诉他,他出生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姜里里想到书中对出沧旻的身世后面才写过一些。
他的亲生母亲蜃龙一族的圣女,后在人间跟人生情,误食禁果怀了沧旻,本以为是一段良缘,却不曾想孩子出生那天沧旻的亲生父亲离开了。
而蜃龙一族的圣女必须纯洁无瑕,圣女不得不将新出生的沧旻给丢在深林之中,自己独自回了族内就销声匿迹。
直到后来沧旻搅弄着整个天下都不得安宁,她才同消失几千年的蜃龙族出现要大义灭亲。
这也是书中压死沧旻最后的一根稻草,他没了任何的仁慈,意图将所有人都斩杀在他的刀锋之下,甚至是不惜自毁。
她想到书中那些情节,都觉得心里发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想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野兽从能捕猎开始就不需要父母。”
所以沧旻其实从未期待过任何人的温情和爱意。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只深林之中的野兽,到了配偶期获得配偶后,只需要忠诚爱护自己的配偶。
她伸手主动地抱他:“沧旻,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
沧旻不相信地瞥她,这眼神让姜里里立刻就炸毛了。
“你不相信我!”
“你最会耍赖。”沧旻已经知道她的性子了,不想做的事情就耍赖。
仗着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姜里里瞧他不信任自己的模样,贴在他身上的脚轻踹了他几下,沧旻压着她做乱的脚,凑近她的唇就吻了上来笑说:“姑且再信你一回如何?若是再耍赖,本尊可得狠狠收拾你。”
“我才不会!”姜里里不满道,有点凉的手还恶作剧一样贴在他的后颈 ,但是沧旻也没躲,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外面寒风呼啸,藏着两人的被褥之下却温暖舒适。
“冬天是不是真的来了?”姜里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阵阵,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也该入冬了。”沧旻怕她冷到扯了扯被子,把她全副武装地包裹起来。
她舒服地合上眼,在他耳边喃呢地说道:“可我真的很讨厌冬天啊……”
我真的很讨厌冬天啊……
梦里和现实意外的重合让沧旻浑身一僵,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眼前的人是姜里里,梦里的人也是姜里里。
这两人以一种十分割裂的方式存在他的脑海里,一个是病弱一个是活蹦乱跳。
怀里的人已经安睡,呼吸轻缓,但是沧旻没有任何睡意。
他思索不出其中的名堂,心神反倒被扰乱,体内被微微压制下去的孤魂散再起起作用。
沧旻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想惊醒安睡的人,自己衣着单薄地孤身回了书房,走到窗边打开外面风声潇潇。
一池的水都是涟漪。
他的手碰上窗棂,闭上眼梦里姜里里披着狐裘斗篷的模样就入了脑海。
他不知道为何,他心里隐约觉得这或许不是梦。
而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喉咙涌上血腥,思绪被强行打断,他径直坐下一旁的矮塌上进行疗伤。
烛光燃尽,外面天光渐亮,吹了一夜的寒风也算是停息了,天边露出熹光。
姜里里迷迷糊糊地摸身边的人,但是没摸到,眼睛努力地睁开一条缝,发现沧旻不在。
她吓的急忙坐起来,喊了声:“沧旻?”
四周没有回应,她急忙下床看到通往书房的暗门是打开的:“不会又去看那些信了吧?”
她快步走过去,到了书房看到正坐在矮塌之上,窗户大开,吹入的风将她身上的余温彻底吹散。
姜里里没走进去,她看到了他唇角的血迹,心里清楚他肯定是孤魂散发作了,怕影响她就躲起来疗伤。
她叹了声,转头看向房间内挂的衣衫,取了一件厚实些的披风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将滚着毛边的白狐裘披在他的宽肩之上。
疗伤的人缓缓地睁开眼,就同姜里里对视,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她的缩影。
“你还好吧?”她将披风搭在他的肩侧,拢了拢,想给他的身体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