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表情罗煦涵也忍不住笑了,气定神闲的又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小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过细腻白皙的骨瓷,水墨淡彩般的韵味深远。
过了好一阵子曲嫮才听见罗煦涵状似自然自语悠悠的说:“其实哪儿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不过是遇见没遇见罢了,遇见了喜欢了,就是再不符合也是心甘情愿的喜欢。遇见了不喜欢,即便所有条件都半分不差,该不喜欢还是丝毫不能将就。”
曲嫮当即一怔。
就听见他又不着急不着慌的补充了句,“人与人之间的境遇不就是如此?”
人与人之间的境遇不就是如此……
一时间曲嫮竟是听得醉了,静静的目光朝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看过去。
灯光略微显得有些昏黄,令他的脸染上淡淡一抹昏黄的光晕。不知道为什么曲嫮忽然间觉得,眼前男人的面孔竟是和以往相比显得大不相同,不那么犀利、不那么冷漠、不那么高高在上,
不……
事实上,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温、很暖、很柔和……
大抵“美人如玉剑如虹”,便是如此。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罗煦涵随意的一句问话瞬间将曲嫮拉扯回现实之中。
曲嫮只觉得面颊一烧,人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
“没、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天不早了,回去吧。”
“好。”罗煦涵的嗓音淡淡的,充满磁性。
结账的时候曲嫮本打算抢着付款,可是被他一个眼神压制了回去。
“今天说好的我请客。”两个人一起肩并肩走出饭店,曲嫮这才发现天色全然暗下来,街边的路
灯高高在上,散发出苍白无力的光芒。
晚高峰早就过去的街道车流量明显降低。
曲嫮低头掏出手机准备给自己叫一辆车,不知道罗煦涵究竟有什么打算,于是扭头看他,问:“你等下准备怎么回去,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车?”
罗煦涵并没有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反而说:“我送你回家。”
“你送我回家?”曲嫮微微挑高眉头。
罗煦涵认真点头:“对啊,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一个人回去不是?”
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车钥匙,轻轻摁压。夜色中停靠在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滴”的一声,车灯闪烁。
曲嫮顿时惊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辆车,居然还停靠在距离饭店不远的马路边。
罗煦涵朝她示意一下,“走吧。”
“你的车呀?够神秘的呀!”曲嫮失笑。
“那是,”罗煦涵笑着朝她眨眨眼睛,顽童一般的表情,带着一丢丢的洋洋得意,“精致男人秘籍之一,有些时候要适当保持一点点神秘感。”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把曲嫮逗得哈哈大笑,白天积压在她身上的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
夜色如水,很精很美。
清风从车窗吹入,丝绸般的细滑,轻轻抚摸过曲嫮的面颊。车子平稳的沿着宽敞的道路滑行,穿过灯火辉光的商业区,驶入人影稀疏的旧城区。前方不远处便是跨江大桥,桥下潺潺江水流过,映照着桥上灯光,流光溢彩。
罗煦涵的车开的平稳,曲嫮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位置,熟悉的景致画卷般一幅幅展现在眼前,两个人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车厢内漂浮着一抹淡的几乎嗅不出来的甜甜的鲜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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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最近比较烦,头一天晚上妻子朱慧珍才和他狠狠的吵过一架。吵架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何能被朱慧珍一脚踢下床,只能委委屈屈的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本以为挨到早晨上班也就没多大问题了,却没有想到……
睡醒之后何能才愕然的发现,天噜啦,想象中的天下太平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现实情况是天!翻!地!覆!
朱慧珍一大早跑回了娘家,留下五岁的女儿何诗琪顶着一脑袋的乱发缠着何能要玩过家家。
眼看上班时间已经过点,家里面乱成一团糟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偏偏身边还有个难以应对的小姑娘。
很快何能便陷入到比捉拿世界上最狡猾罪犯还要让他焦头烂额的困境。
本来上班就迟到了,再耽误下去问题可就大了。何能心里面着急的火烧火燎的,可是小姑娘何诗琪偏偏和他闹起了别扭,先是说他早饭做的不如妈妈做的好吃,又说爸爸手太笨编不出漂亮的小辫子,最后在何能不允许她带着心爱的布娃娃去幼儿园时候,父女两人的矛盾激发达到顶端,何诗琪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大哭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