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的举动,将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醒过来了。
女孩如鹌鹑般一动不动,眼睫颤动如被钉住翅膀的蝴蝶。心中想的却是,幸好他现在是醉的,不然,在他清醒的状态下,要她这样喂他,真是羞死个人了,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就这么一口一口地渡进去,墙上石英钟的指针缓缓地挪动,等这一碗醒酒汤全部喂完,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女孩儿浑身湿淋淋,犹如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心跳还是太快了。
好就好在,汤还是喂进去了。女孩有些欣慰,凑过去看男人微皱的眉眼。怎么醉着的时候,眉头也是蹙得这样紧。
在醉着的状态里,依旧有事情让他牵挂吗?
摸了摸男人微烫的脸颊,周萱将工学椅上一张盖腿的绒毯拿下来,盖在男人小腹上,同时将空调调低了两度。
做完这一切,她抹了抹脸蛋,打算再去洗个澡。身上现在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
她正要走开,又被男人一把拉住。那种拽着她的劲头,像是溺水的人拽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跌进他怀里。
男人的眼睛业已睁开,他眼圈通红,眼睛像两枚火珠子,又像灶堂里、最后的、即将燃烧殆尽的一点星火。
“留下来陪我。”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她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啊?你醒了?”周萱语气里带着惊喜,随即又咬住嘴唇,一张脸蛋烧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她方才的“放肆”举动,男人是不是知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捞到沙发上,像搂一只娃娃似的,将她搂在怀中搂得更紧了。
沙发的进深勉强够躺下两个人。她被他卷着,躺进里侧,后背贴着沙发的靠背,前胸贴着他的胸膛。
似乎在这一刻,两人的心都是同频共振的。
所以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女孩被强行搂在怀里时,还在想这件事。
说不定不知道呢?就像那天晚上,在殷家别墅阴差阳错的那晚,她事后其实一点记忆都没有。
正胡思乱想着,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两周之后,结婚。”
结婚?
在海城的习俗里,领证只是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只有举办了婚礼,办了酒席,才算真正结为眷属。
他们要结婚了吗?女孩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喜悦漫了出来。她要和梁津结婚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他说“结婚”这个词的。以前他也说过去领证。那时“领证”二字他说出来,她一点触动都没有,就好像例行公事,就像说要去市场买大白菜一样寻常。
但是,现在都不一样了。
*
女孩睡沙发睡得并不舒服。沙发比床垫硬一些,她被梁津挤在沙发的缝隙里,小小的一条,睡得头昏脑胀。
半睡半醒中,她好像一个人抱着,抱到楼上。
女孩迷蒙地睁开双眼,看到男人俊美硬挺的下颌。她更深地往他怀里钻。口齿不清,喊了一句“姐夫”。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沙哑。
“天还黑,再睡会儿。”
女孩醒了一瞬,却又即刻睡过去了。
长长的眼睫躺在眼睑处,像是两弯抢眼又脆弱的斜线。她的脸,也比平时更潋滟些,眉眼间有一层艳艳的淡红,含着一丝淡淡的喜悦和娇怯。
梁津将她抱到主卧的大床上,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像一只洋娃娃,脆弱,可爱,无辜。
他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就出去了。
换了个床后,周萱舒服地卷了卷被子,将一只脚翘到被顶上,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
睡到自然醒才起床。这种感觉真好。
起床后,女孩匆匆地套上衣服。她算了下,还有三天她就要回锦城上班了。在这三天里,她要做的事情有点多。
今天得把小猫咪的归宿给安排好。还要把她昨天拼拼凑凑的十万多块拿出一半,捐给记者学长,让他负责联系靠谱的动物组织。
黎若昭在申请季斩获了梦想的名校offer,即将飞往美国留学。在那之前,她会举办一个狂欢趴体,周萱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玩的。
还有,在回去上班之前,她得再去看一下奶奶。奶奶现在一个人居住在郊区,平时就种点豆角南瓜什么的,肯定很无聊。
周萱想去问问奶奶喜欢什么,等她下次回海城,她带给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