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如果呢?
她似乎对不起那一场盛大的喜欢。说不心软,似乎不是。
第124章 发烧 (修)
然而, 女孩这一瞬间的怔神,已经足以说明太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黎明泰的场景, 那时候他怀里抱着小猫,站在秋天的阳光下, 人懒洋洋的,吊儿郎当的。女孩的走神让他动作剧烈了起来。她想起在纪录片上看到的工地施工时打木庄的画面, 就连哭声都是噎住的、断断续续的。她的小手无力地推拒着他,如羽毛般一下下地轻拂过他,似乎成了一种迎合。
“你心疼他, 怎么就不心疼我。”男人沉沉说着, 低头, 一口咬在她的香肩上。
“你还收他的礼物。你为什么要收他的礼物?”
女孩无助地将头摇了又摇, 正要说自己才没有收什么礼物,这才忽然想起,黎明泰塞了一个盒子在她的手心, 那时他叫她不要打开, 她也没有打开。
那就是梁津说的“礼物”吗?
黎明泰到底送了她什么, 让梁津那么生气?女孩这才想起,她后来将那个小盒子塞在她的花朵小包包里,回到家后,花朵小包又被她撂在玄关处。
不对,梁津是不是翻了她的小包,否则怎么会知道礼物的事?这个人,一点隐私观念都没有。
这时候, 她倒想起,要和他计较“隐私问题”了。
“看着我。”他越发不满她此刻的走神, 两只手掌放在她脸蛋两边,括住她的脸。
她无助地摇着脑袋,意识被剧烈地浪潮所席卷,阵阵痉挛。不知何时,夏天夜晚的风猛烈地吹过,摇落树叶。一场暴雨来临。风将花园中盛开的、鲜妍的百合吹得摇晃,娇弱的花瓣被雨水打落,一地的残红。
女孩听着窗外风吹雨打,眼泪在脸上干涸,将皮肤绷得紧紧。时间格外漫长,后面她已经很累了,合上眼睛时,眼皮刺痛。昏睡前最后的意识是,他照例给她清洗干净,贴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好像要把她按进身体里。她筋软骨松,像一只棉花娃娃。
“以后,不许和他有来往了。”睡前,她听到他沉沉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为了准备毕业论文太忙碌,还是晚上出门穿的衣服太少,第二天起床时,她身体忽然变得很烫,脸蛋也烧得通红,原本红润的嘴唇烧出了白色的干皮。
梁津第一时间觉察出不对,请了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病。
她穿着过得严严实实的睡裙,躺在床上。一头白发的医生,朝她和蔼微笑,让她张开嘴巴给他看,又摸了摸她的脉搏,拿起她的体温针看了看。
最后还从她的指头抽了一管血,准备要拿去查她身上的白细胞、血小板等指标。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梁津和医生在门外讨论她的病情。
“医生,有大碍吗?”梁津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很哑。
“梁先生不用担心,夫人只是有发炎症状。”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发炎。”梁津追问。
“这个,着凉、身体虚弱、睡眠不足、精神紧张都会引起,身体上有伤口,也会引起发炎。”医生委婉地补充了一句。
女孩昏昏沉沉地听着两人的交谈。心想,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皮了?着凉一下都会发烧吗?她才不是 ,她一向活蹦乱跳的呢。
医生走后,梁津沉默地将自己关进书房。
书房桌上,摆着另一个男人送给他的小女孩的礼物。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非常难得的珍稀蓝钻,钻石的颜色浓郁得像高原的深蓝天空。
底下还有一句话,上头是拙劣的、男生的字迹。
看一眼,他都觉得那耀眼的蓝色灼伤他的眼睛。他还是将这盒子合上了。
烟灰缸里,香烟的烟蒂一点点堆高,堆成了一座小小的金字塔。羊绒质地的白衬衫上吸满了烟草的浓烈气息。
他不是一个醉心烟酒的人,烟和酒只不过是生意场上必要的必要的交际。他唯一醉心的,只有她。
医生说她有伤口。所以会发炎。他知道得很清楚,她身上的伤口是从哪里来的,是被他弄伤的,昨夜他没有给她任何的缓冲。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这样脆弱,像一只玻璃娃娃。以前她也总喊疼喊痛,也总哭,总蹬他踢他。他以为是她太娇气。那种事不就是会很疼?
男人修长的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的香烟一点点燃烧,直到烧到了他的手指头,一阵灼痛。
他将烟蒂按进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