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走了是不是?”男人只问了这句话。
女孩乖巧点头。
“还肿不肿?”
他陡然问出这个问题,倒让她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哪里,一张脸漫上淡淡的粉晕,咬着唇瓣摇头。
“但是,膝盖还疼,还有这里。”女孩小小声地说。昨天晚上她膝盖就径直磕在坚硬的檀木梳妆台上,和台面亲密接触,一蹭一蹭的。膝盖那儿皮肉薄,肯定是疼的。
“没关系,今晚不用这里。”梁津说着,修长手指却已经摸上她的膝盖,轻轻地揉捏。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像一只乖乖地等待被宰的小羊羔,表情温驯。只是“啪”地一声,头顶吊灯被他按熄的瞬间,如鸦羽般的浓密长睫止不住地颤抖。酣战激烈的中途,停顿来得猝不及防。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飘窗上窗帘遗漏的一丝缝隙里,溢出雪白冰凉的月光,像是泄地的清水。她颤着脊背,感受到他微凉的手掌触碰上她软嫩的脸蛋,只觉得他手掌冰凉,一瞬间,似乎雪白冰凉的月光在他掌中有了实质的温度。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是他太冰,而是她太热,纤薄的脊背上溢出薄薄的一层汗。
“姐夫?”她恳求似地叫他,声音里带了哭腔。
只有紧急情况下,她才会慌不择口地叫他“姐夫”。现在是她失控了,她想问为什么停了呢。
他没有即刻回答她,只是手指慢条斯理地描摹着她脸蛋的形状,柔和的圆润的曲线,挺翘的小下巴。因为刚洗完澡,他手掌上粗粝的茧被温水泡软,泡开,不复以往刮扯的快感,手指温和,掌心纹路清晰,却莫名让她心里空落落的,怀念他手掌粗粝、甚至带有些暴虐的时刻。她脑袋昏沉。心想,难道现在只有她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小萱。”忽然听得他叫她名字。
“嗯。”她委屈地应声,声音像幼猫。
他又没有了声音。她到底沉不住气,讨厌他这样折磨她,挺起腰肢扳住他肩膀,在他挺括、坚实、饱满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轻嘶一声,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她下颌。
“你经常去他那里玩,是不是?”他将她不上不下地架在那里,却不打算继续,嗓音低哑地问她问题。
“什么?”她摇头,杏儿眼中蒙着一层水雾,求恳的神色越发明显。她简直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什么他,什么那里玩。她一点都不知道,只是脚趾抵在他胸前,如抵在一匹光亮丝滑的绸缎上,滑动着。
“黎若昭。你好朋友的。。。堂哥。”这个时候,梁津着实不肯提起另一个异性的名字,绕了一会才说出来。
“没有呜呜。他那里、我只去过两次。”女孩声音里哭腔越发明显。他好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为什么不可以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问,偏偏要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问。也不可以等结束了再问?
“还想去第三次?”男人声音凉凉地滑进她耳朵里。
“我以后再也不去那里玩夹娃娃了。”她脑中总算掠过一丝清明,某处酸胀得打颤。“不去了,娃娃我也不要了。”她联想到他非要她将那三只棉花娃娃放到仓库里的行为。
是不是他不喜欢她去那里夹娃娃?那她改就是了。
“你喜欢玩夹娃娃,以后在家里放几台给你玩。”男人终于等到女孩满意的答案,捏了捏她的脸。“也不是不可以出去玩,多找你的舍友玩,不是更好?”
梁津暗示得很明显。多找点儿女孩子玩,不同阶级也没有关系的。他家小萱单纯,没有什么二心,但是那些小子,可就不一定了。
只有男人最懂得男人。而她很单纯,很善良,对一切都不设防,所以他不放心。
“好。”女孩猛猛点头,小范围地扭了扭。蚕丝制成的床单,揉皱成一团。为着她的小动作,他轻叹一口气,撑在床单上支撑重量的手掌,猛地将床单攥紧,出现一个雪白的漩涡。
“可以。。。继续了么?”她声音细若蚊讷。这个恳求一出口,她简直羞愤欲死。她是不是被夺舍了?这么会做出如此令人羞耻的恳求。
“还没。小萱不要着急,我们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慢慢来。”他很满意她的反应和恳求,现在的感觉,是在泡温泉。
“那快一点。”她咬唇。
“小萱觉得我年龄大了是不是?”他语气温柔,但是身体凶悍,截然不同的反差。
“没有。”她连忙摇头,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结论。“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这时候的她,又委屈又不解,身体还在发酸发胀,她快要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