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缩眸,苏时鹤拔高声音,“陆修容,你休想。”
犹如被他的厉喝吓到,陆修容怔怔看他,眼中的失望越来越多。
没来由的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慌乱,苏时鹤转瞬软下姿态,“好了,我以后不会再试探你。不是说好了,只要你今日乖乖的,我就撤走你院子外面的守卫,我这就兑现。”
闹剧到现在,她真实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一半,如此一来,周淳润晚上来也会安全许多吧。陆修容依旧垂着眼泪,“我是真的想和王爷重新开始相处,之前的一切都想放下。”
她说的哀戚,苏时鹤就也开始心软,他想要靠近她,又生怕被拒绝,“我也是真心想如此的。”
“所以王爷就弄了这么一出?”陆修容指着身后,那重重护卫。
被问得哑然,苏时鹤闭眼,“你想如何?”
泪珠在眼角将落未落,陆修容强忍下委屈,通红眼眶的望他,“如今回首,过往犹如一片灰烬,没有留恋的意思。之前我留下的那封休书,王爷签好,就当是尘封过往,好吗?”
瞬间有些犹豫,可苏时鹤此刻又无法斩钉截铁拒绝,只能委婉警告,“修容,不能得寸进尺。”
“王爷不愿意啊。”陆修容怅然一笑,故意无所谓的眨眼,泪水无声滑过腮边,“不愿意就算了。”
又是这幅看淡一切无所谓的样子,苏时鹤咬牙,一把捉住她的手,“好,我答应你。”
左右不过一张纸,她人都在这里了,还能如何?
——
子时将近。
陆修容不敢燃灯,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响动。
忽得,门被推了一下,又被关回去。
困惑的提着裙摆走到门口,陆修容小心拉开一条门缝。
便看到一身清辉的周淳润,抬着屈起的手指,好似原本要敲门。
一把拉开门,他的影子便带着月色闯入进来,陆修容盈盈笑开,“怎么开门了又退出去?”
“见没燃灯,以为你睡着了。”周淳润压低声音回。
陆修容探出头去小心听了听,此刻所有人都睡了,放下心去点了一盏灯。
转身才看清楚,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铁锹。
看出她有些不解,周淳润拿下来温声解释,“要把埋下的东西都找出来。”
立刻撸起袖子,陆修容点头,“我帮你。”
周淳润却笑着把她塞进屋里,靠窗的位置是她的躺椅,从怀里摸出一小包干果,递给她又倒好茶。
随后才借着月色,寻那些动过土的踪迹。
往嘴里丢着坚果吃,陆修容头靠在窗户上,恍然觉得好似回到了她的小家。
便晃着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遇到护卫?”
“翻墙进来的。我运气好,没碰到人。”
听得惊奇,陆修容追问:“你还会翻墙?”
铁锹碰到了东西,周淳润回首冲她一笑,“不止会,还精于此道。”
“我年幼时性子皮,闯过很多次祸,爹爹和娘亲气急了还会揍我。但我有个很好的大伯,他会拦下爹爹,伯母就偷偷带我躲远。”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父母。
陆修容从窗户后面探出脑袋,“看你现在这样,还真不信你年幼时会调皮捣蛋。那你的父母,还有那个大伯跟伯母呢?”
蹲下来扒着土的动作顿了一下,周淳润从土里面挖出来一个东西,低眸看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周淳润神情寒冽。
“若是那时的我,恐怕也不会想到我如今的样子。”再转身的时候,他又噙着淡淡笑意,“伯母身体一直不好,早早就离世了。父母也在四年前意外去世,至于大伯,如今渐渐疏远了,或许往后榕榕能见到他。”
上一句还生动的一家子,没想到会是如此现状,陆修容捏捏指尖。“对不起。”
已抱着铁锹去下一处地方,周淳润路过窗户时,弯腰下来十分自然的用鼻尖蹭了蹭她。“都过去了。”
他说完了就又去忙,只留下陆修容红了脸,摸出一把坚果全塞进嘴里,陆修容就像松鼠一样鼓动着腮帮子。
不过到底不敢再随便开口聊天了,陆修容就安安静静的把头搁在窗框上,目光随着他动而动。
等终于找出来所有埋下的偶人,周淳润回头看到她简单挽着发髻的脑袋跟着他的步伐转,像个太阳花一样,他便忍不住噗的一下弯唇。
“怎么样?”拿着浸好水的帕子,陆修容蹭地站起来蹬蹬跑向他。
仔细擦干净了手,周淳润放下其中一个人偶,面色算不上好看。“若我记得不错,这种埋放方式,会让此处居住之人多病多灾,难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