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哥哥要出狱了,我想去接他,我想好好照顾他,所以我又回来找工作了。”
程落鼻子一酸,攥紧拳头,指甲陷入皮肉。
“落儿,对不起啊。”秦真扯了扯发白的嘴角,仰着头看了看天花板,只有这样她的眼泪才不会流出来。
程落咬住唇,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没事,你没事就行,我先走了。”
说着,抬腿就往外跑。
她心里藏着事,就连走路都不抬头,出门的时候直接撞在了陈望洲的怀里。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去乘电梯。
程落的眼中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像个提线木偶一眼任由他拉着。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陈望洲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有些凉。
他把她拉下电梯,在出门之前,站在她面前帮她整理了一下围巾,然后自然地拿过她的包,拉起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车上。
急匆匆赶来的张景泽恰好撞见了这一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程落应该挺伤心的,看上去人很呆滞。第二反应就是,陈望洲的举动有些逾矩了。
一个哥哥,又是摸妹妹的脸,又是拉着她的手腕的,这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大概是那种禁忌的关系从来没在张景泽的脑海中出现过,所以在有另一种想法之前,他的大脑已经先一步替他们找好了借口。
陈望洲这个举动只是因为程落很伤心,他只是出于一个哥哥的关心在安慰难过的妹妹。
自己想通了后,张景泽立刻追了过去,敲了敲车门,叫了声:“落落,哥。”
陈望洲皱了下眉头,他就不该在张景泽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他,又是个麻烦的。
陈望洲把车窗放下,手撑在方向盘上,偏过头看着张景泽,“还有什么事吗?”
他把赶人的情绪写在脸上。
张景泽看了眼程落,程落头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长发遮住一半的小脸。
她已经听到了张景泽说话的声音,可她紧闭着眼不想睁开,她觉得有些疲惫,索性就装睡。
“落落没事吧。”张景泽背着双肩包,手插在兜里,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程落身上。
陈望洲简单解释了句:“落儿情绪有些不好,我先带她回家了。”
张景泽挠了挠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望洲笑了下,“如果落儿愿意和你说的话,让她自己和你说好吗?”
张景泽点了点头,依旧一动不动。
陈望洲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景泽又摇了摇头,明白了陈望洲话里的意思,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就看着车窗升了上去,车里的景象变得朦胧了起来。
他不知道,在车里,陈望洲的右手和程落的左手紧紧扣在一起。
“落儿,饿吗?”他轻轻捏了下她的手。
程落摇了摇头,说:“想回家,想睡觉。”
陈望洲摸了摸她的脸,弯腰帮她把安全带系好。
看着她嫣红的小嘴,他就想,若不是她今天心情不好,他一定会当着张景泽的面吻她。
在看见张景泽敲车窗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是他发现了两人的亲昵。如果发现了,他不避讳和张景泽坦白他和程落的关系,也省得他以后再费心思和他聊了。
可这个张景泽真是个榆木脑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落儿,他什么都没发现。
那他就得继续和他周旋,防着他真和程落假戏真做。
陈望洲发动引擎,开车越过张景泽,只留下一阵尾气。
他没开车回陈家,而是回了景苑。
车停下的时候,他叫了声:“落儿。”
程落没应声,他凑过去看,轻轻把她的头发塞进耳后,才发现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她又偷偷哭了。
陈望洲叹了口气,轻轻帮她把安全带解开,然后把她抱下了车。
他常年健身,她又不沉,他只要单手就能将她抱起来。
前两年的时候,她爱撒娇,经常要他抱着背着。一会儿指示他背着她去冰箱里拿饮料,一会儿又指示他把她抱回卧室。
他调侃说:“就会占我便宜。”
“你不愿意吗?”
他笑了,他说怎么会不愿意呢,他说:“我给我们落儿当牛做马都行。”
陈望洲抱着她的时候就一直在想那段往事,电梯“叮”的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