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中年男人出现,陆墨白像是为了躲避念叨,起身跟对方打招呼。
陈瓦霜坐了一会儿,也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看邵京棋的身边有个看上去很洋气的女生,二人正在一个长辈跟前交谈。女生的头发染成了亚麻色,妆有点儿浓。
陈瓦霜思索,她应该就是赵大小姐吧,仅从外表上看,她跟邵京棋也是配的……
正发着呆,头顶被大掌扣着,薅了一把头发。
抬头看去,陆墨白诡异地朝她笑。
陈瓦霜喊了一声:“陆叔叔。”
“发什么愣,看到你嫂子,走不动道了?”
“又还不是嫂子。”
“还不是?”他面不改色,语气有些得意,“行,现在还不是,但以后就是了。”
陈瓦霜无语地望着他:“你好像很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他看向那两人,“你觉得他们不配?”
陈瓦霜嘀咕:“配不配,不能光看外表。”
他低垂眼眸,盯着她的脸:“怎么,你不乐意?看起来还有很多意见。”
“我哪有!”陈瓦霜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小声地说,“而且我的意见又不重要。”
“还算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定位。”
正说着,邵京棋带着那个女孩走了过来,陈瓦霜登时站直了一些。
她叫赵姿仪,比邵京棋小一岁,小时候也是在北城长大的,后来出了国。
赵姿仪给陈瓦霜的第一印象也不错,能说会道,还伸手捧了一下陈瓦霜的脸蛋,说她的皮肤真好。
说这话时,陆墨白鼻腔里哼了哼声,也不知道他这哼声是什么意思,是不服气还是觉得好笑。陈瓦霜没空管他,她只感觉邵京棋并不是那么开心,偶尔对视一眼,亦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无奈。
他仿佛是迫于压力,不得不礼貌微笑地带着赵姿仪走过场熟悉长辈。可是介绍的时候,又不说这是他女朋友或者相亲对象,只说这是赵爷爷的大孙女。
陈瓦霜回到了妈妈身边,安静地陪妈妈吃饭,聊天。
她以前参加宴会一向都是很欢喜的,有说有笑,做妈妈的宝贝女儿,可是今天心情有些压抑,看着台上的新郎新娘,她也高兴不起来。
等大人们四处交际的时候,她被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叫过去,大家凑在一桌聊天,吐槽高考、大学,陈瓦霜趁没大人管,禁不住喝了杯红酒。
正无聊走动时,邵京棋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霜霜,跟我来。”
“去哪儿?”
“出去透透气,说说话。”
*
婚宴是在柏悦举办的,楼上66层便是知名的酒吧,360度视角,能将北城的古香古韵与现代繁华风景尽收眼底。
邵京棋带着她出了宴会厅,直接坐电梯去了65层,再转另一部电梯抵达顶楼酒吧。
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俯瞰下去,笔直的长安街上车水马龙,楼宇间灯光璀璨,但她无心看风景。
朝坐在旁边的邵京棋笑了笑,轻轻地问:“京棋哥,姿仪姐呢?”
“她已经离开婚宴了。”
“哦。”
他朝小姑娘扬眉:“陪哥哥喝杯酒怎么样?不喝果汁。”
“那给我调度数很低的酒,我刚才已经喝了杯红酒了,我妈妈会说我。”
他点点头:“好。”
在陈瓦霜眼里,邵京棋一直是温润如玉,极有分寸的,刚才带着赵姿仪走过场时风度翩翩很有耐心,即便是现在,言行举止亦很绅士。
她想起来要跟妈妈说一声,便拿出手机,给妈妈报了个信儿。
支着下巴,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尔后问他:“你是不是常来这儿啊,景观还挺漂亮的。”
“确实经常来,你之前还没成年,我也不好带你过来喝酒。”他回答。
陈瓦霜笑笑,望他一眼,又低垂了脑袋。
邵京棋注视着这个因为喝了红酒,脸颊微粉,略显娇羞的女孩。她已经十八岁半,在上大学了。虽然是他看着长大的,但之前对她倒也没现在这样的感触,只是最近这半年,隔段时间不见,她就好像又变了个模样。
“在想什么呢?”他问。
陈瓦霜干干地笑:“姿仪姐是不是就是你相亲的对象啊?”
“是的。”他这次完全没有再遮掩,直接说,“过年时在美国见了一面,我们两家虽然不算世交,但她爷爷跟我爷爷认识,后来她父亲带着他们全家去了美国,在美国有自己的产业与相关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