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掷地有声,一改先前的温和体贴,突然变得冷酷无情。
陈瓦霜的喉咙在这一瞬间哽住了,看向邵京棋,发觉他的脸容目光皆有冷意,仿佛假设她不听话,就会有她无法承受的后果发生。
她不想再聊下去,只说:“快开车吧,我想早点儿回家。”
邵京棋把她送回了家,顺便还进去坐了会儿,和陈庆媛、夏新杰聊了聊天。
陈瓦霜半分聊天的心情也没有,回去后就上了楼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辗转了几次后,陈瓦霜终于发信息给陆墨白。
陈瓦霜:【陆叔叔,我放假回家了。】
陆墨白:【好嘞,乖乖等叔叔过去找你。】
陈瓦霜:【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陆墨白:【明天晚上就有。】
陈瓦霜:【好,那我明晚请你。】
欠他的最后一顿饭,终于还是要请的。
请完就不再欠了。
但仔细盘算一下,还欠了他好多好多别的东西,还都还不清。
*
翌日中午,陆墨白像往常一样,假期回家看看,陪老爷子吃顿饭。
论及他对父亲的感情,的确没有像伯父那样亲,毕竟初中之前他都是伯父伯母带大的,甚至大十几岁的堂哥,对他的照顾也比这个父亲还多。
但伯父突然去世,让他的思想有了些转变,尤其是猛然发觉家中有血缘的长辈只剩下父亲和一个六十五岁的姑姑,不免感觉凄惶,即便跟父亲有嫌隙,应尽的子女义务总要尽到。
只要不提相亲结婚的事,一切都好说。
奈何哪壶不开提哪壶,吃饭时,陆启明便聊起了相亲的事,陆墨白还是那句话:“相亲的事免谈。”
这次更是补充了一句:“再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怎么可能会去相亲。”
陆启明这些天听了些传闻,包括他去找邵京棋打架的事,不由气得说道:“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陆家大门。”
陆墨白嗤笑:“爸,都什么年代了,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不管亡了多少年,婚姻大事,总要得到父母的同意,你少给我扯这些。”陆启明缓了缓,“还有,你是不是找京棋打架了?你以为你还是十四五岁的高中生?跑去人家办公室去打架,传出去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陆墨白真是无比厌烦邵京棋,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这辈子是不是只学会了告黑状?他气愤道:“邵京棋怎么什么都跟您说?安的什么心?离间我们父子?”
陆启明看了一眼儿子:“不是他说的,但你大小也是个总裁,怎么能干这样的事!”
陆墨白不想把他的血压气得升上去,无语道:“我要说是他先动手的,您信吗?估计您也不相信。”
陆启明:“不管是谁先动的手,你上门去挑衅就是不对。”
“那他把那些消息传给您就对了?”
“你——”
说完这个字,陆启明突然不适,满脸涨红,青筋也突了起来,吓得许如霞赶忙放下筷去扶他的身子,又喊着:“张姨,快拿降压药!”
亲见父亲在自己面前血压上升,陆墨白没再敢顶嘴,帮忙扶着他去舒适些的沙发上坐下,还倒了杯温水端过来让他服药。
好好的午餐,弄得人仰马翻,但陆启明似乎还没有出完心中那口气,服下降压药又说:“你这个逆子给我去楼上好好反省。”
想当年初中高中,他犯了事儿也是这样被亲爹关起来,陆墨白发笑,感觉这个亲爹只会这么几招。
念着他的身体,陆墨白难得地顺从没再回怼反抗,上楼前还跟继母说:“许阿姨,打电话叫司机送去医院看看吧。”
陆启明休息了一会儿,去医院前先上了二楼,见儿子在房间躺着休息,心气还是不顺,索性把客厅的门锁了起来。
陆墨白起床后打不开门,然而老爷子已经拿着钥匙去了医院,张姨说:“我也没有钥匙,要不少爷你先待会儿吧,等董事长回来就好了。”
好什么啊?
晚上有个重要的约会。
跟小兔的关系好不容易有缓和的趋势,要是今天赴不了约,小兔不生他气?
然而一直等到下午五点,也不见老爷子回来,打电话问许阿姨,得到的回答是:“你爸还在气头上,说你什么时候答应相亲了,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当然这只是气话,我们现在在外面散步,估计没那么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