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朝云+番外(170)

李瀍笑笑,迈步向客堂走去,郑注连忙机警地跟上。

“不瞒郑大人讲,本王可一直留心着你呢。”李瀍走进客堂,与郑注一同落座,向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意味深长道,“大人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

郑注诚惶诚恐地接过李瀍的手,轻轻放在脉枕上,开始仔细为他搭脉:“殿下放心,虽然外界对下官有种种误解,但下官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郑注从来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很好。”李瀍点头赞许。

郑注笑着低下头,两指搭住李瀍的脉门,凝神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

李瀍见他终于有了动静,忙问:“本王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殿下的脉象沉稳有力,应无大恙,估计是殿下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火燥伤神罢了。回头下官给殿下开一副调养的方子,殿下不妨先服用一阵子再看看。”

“大人这说法,和太医的差不多,”李瀍皱起眉头,烦躁地说,“但本王的确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有时候会突然觉得无力,有时候又会从骨子里生出一股隐隐的酸痛来。”

“殿下稍安勿躁,下官的说法虽与太医的差不多,可下官开的药方,却未必与太医的一样。”郑注自信地笑道。

李瀍见他说得极有把握,不由松开眉头,打趣道:“莫非我这也是心病?得弄个人给我做药引子?”

“殿下说笑了。”郑注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大人若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绝不会亏待大人。”李瀍注视着郑注,往天上一指,“王守澄固然位高权重,可到底不是这长安城的天。”

郑注立刻双膝跪地,俯首一拜:“忠君报国,一直是下官的志向,承蒙殿下不弃,下官唯有献出丹心一颗、碧血一抔,以报殿下提携之恩。”

依旧是午后申时,国舅府的侍儿阿青坐在廊下把风,竖着耳朵偷听房门里的动静,一张小嘴撅得老高。

“呸,不要脸……”她双颊涨红,愤愤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骂谁。

寝室中不断回荡着床榻暧昧的吱呀声,微微晃动的帐帘里,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身下羊脂玉般又白又暖,却始终侧着脸冷若冰霜的女人,幸灾乐祸地问:“光王咽气了没有?”

“你最好指望他没事。”一直沉默的吴青湘终于正眼看他,冷冷道,“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萧洪无声一笑:“你对他那么忠心,肯牺牲到这种地步,我以为他对你有多好呢,想不到这竟然还是你的第一次……”

“你闭嘴!”

萧洪动作一顿,继续挖苦:“眼下他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你却在这里陪我风流快活,你说这种事谁能想的到,嗯?”

吴青湘木然闭上双眼,随便萧洪再说什么,只当充耳不闻。

萧洪低着头,冷眼看她一副毫无反应,任他摆布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一份不甘心、不解恨的索然无味,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此刻他强迫她、玩弄她,凭她那么狡黠的一个人,却被自己滴水不漏的手段逼入绝境,最终不得不就范,这是多么扬眉吐气的一件事,为什么这会儿他又觉得怅然若失,冷冷清清?

这样一个美貌心狠,聪明倔强,僵硬而麻木地雌伏在他身下的吴娘子,似乎是他梦寐以求的,又似乎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萧洪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床笫之欢的快感终究太过强烈,他很快就放下了烦恼,假装没有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紧咬的牙关。

眼前骤然划过一道白光,在畅快到放空的状态里,萧洪的胸膛冷不防被狠狠推了一把,同时听到冷冷的一声:“出去。”

得意忘形的萧洪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顿时兴致败坏,愤愤道:“他除了姓李,什么地方比我强?都不肯跟我?”

吴青湘脸色苍白,一声不吭,起身草草地穿好衣服,才开口问:“我可以走了吗?”

“哼,”萧洪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连一个正眼也不肯给自己的侧脸,想开口威胁,又觉得扫兴,咬着牙冷叱了一声,“滚。”

吴青湘立刻下床往外走,萧洪撩开帘子,看着她逃离的背影,心中一把怨毒的妒火,在阴暗处越烧越旺——那李怡不过就是个不得势的亲王,这女人凭什么看不起自己?不就是觉得太子洗马没多少实权嘛,等着瞧吧,看我加官进爵那一天,你还有没有能耐继续装清高!

吴青湘压低帷帽,一路匆匆走出国舅府,直到置身于车水马龙的大道上,才放任自己的眼泪爬满脸颊。

因为骑着驴子赶路,身下不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恶心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喉咙口一阵又一阵地往外冒酸水。她咬牙苦撑,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用仅剩的定力将驴子赶到街角,跳下地对着墙根大吐特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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