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津的确差人查过,当时她跟他分手之后,就跟他这边的人切断了一切联系,她离开北京时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知情人,倪凯伦替她处理了她当时所有的电影合约事宜,解约赔偿的财务上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查过她母亲生病的事情,只是她家住址上的户口本名字在仙居甚至杭州各大医院都查过,不管是她的名字还是她母亲的名字都没有任何病历记录,看起来似乎唯一知情的小地主,负责调查的人找了个女孩子假装黄西棠的同班同学去住他的酒店,他媳妇儿一无所知,那小结巴嘴严实得很,只介绍人去她家吃面。
青青冲着赵平津眨了眨眼:“我还问了句你没交代的,你想听吗?”
赵平津举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什么?”
“我问了她你俩的事儿——”青青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赵平津,又望了望身旁给她递眼色暗示委婉点儿的方朗佲,她一回头,搁了杯子,一字不动地将原话转告了,“她说,你跟他之间,选择权从不在她。”
赵平津眼底微微一颤,显然是听明白了,他皱了皱眉,脸色有点苍白。
方朗佲看了他一眼,赶紧打圆场,笑着插了一句:“我倒觉得西棠现在挺好的,性格比以前安静多了。”
青青拉了拉丈夫的手臂:“你懂什么,那是她跟我们在一块儿,能不安静吗?
你没发现,她基本不跟我们打交道,话也不说,能躲则躲?”
方朗佲纳闷地说:“这我倒没注意,为什么?”
青青有点难过:“西棠说,我们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方朗佲望了一眼倚在沙发上的赵平津:“嗨,这结论下得,真是,你妈当年没少给人上老虎凳辣椒水吧?”
赵平津淡淡地瞥了一眼方朗佲,到底没理会他的调侃,人依旧沉默着,脸上晦暗不明。
青青忍不住问了一句:“舟舟,你到底想把人家怎么样?”
赵平津脸色依旧不太好,懒懒地说了一句:“我能把她怎么样?”
青青可不放过他:“你结婚后,她怎么办?”
赵平津回了句:“她该干吗干吗去。”
青青站起来,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男人要是翻脸起来,还真是心狠手辣。”
赵平津木着一张脸,没有应她的话。
青青转身上楼去了。
剩下两个男人在客厅。
方朗佲赶紧给他添茶水:“唉,你别怪她,青青一直很喜欢西棠。”
赵平津手里握着那盏青花茶杯,慢慢地转了一圈,闲闲地道:“青青心眼好,谁不喜欢?”
方朗佲不以为然:“不会,谁好谁不好,她还不懂?这些年你们的女朋友,见谁她这么真心喜欢过?”
赵平津怔了一秒,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早该知道,她就是太招人喜欢了,留着就是个祸害。”
方朗佲心底一寒,竟没敢接话。
客厅里重新陷入了安静。
赵平津掏出烟盒:“我能抽一支不?”
方朗佲看他脸上难掩的疲惫:“抽吧,一会儿青青下来,挨骂的肯定是我。”
打火机叮一声,香烟的青雾淡淡地弥漫开来。
方朗佲转移了话题:“你大伯还没出院?”
赵平津拿过烟灰缸搁在手边,依旧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没呢,还要做个全面检查,他乐得撂挑子,说要清净几天,我姐快生了,也没敢告诉她。”
方朗佲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你自己公司那个项目呢?”
赵平津深深地吸一口烟,压住烦闷的情绪:“还在做。”
方朗佲想起来赶紧告诉他:“上回吃饭那会儿,老高也问起这事儿,说是这一块上头压得也挺紧的,你还是得当心点。”
赵平津点点头:“知道。起了头了,就没有半途撒手的道理。”
方朗佲笑笑道:“还好西棠在北京,不需要你去上海了。”
赵平津弹了弹烟灰:“最近北京事儿多,上海那边是老钱负责了,我一个月回去一趟跟家族基金的人开个会。”
方朗佲说了句:“一个人顾三边儿,你也真够可以的。”
赵平津眼前烟雾缭绕,刺激得眼睛有点发疼。
一支烟抽了一半,他动手摁灭了。
方朗佲说:“我上个周末回家吃饭,听我哥说起来,你爸最近动作有点大呀。”
赵平津不置可否:“他的事儿我管不着。”
方朗佲试探着说了句:“局势多变,站队也不是太明智。”
赵平津倒不忌讳谈这个:“他也是正常工作而已,这也没法子避嫌,要说站队也还不算吧。”
方朗佲见他不介意,索性也放开了说了:“以后到你这一代,专心经商了,不如明哲保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