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还是不信,眯着眼睛审问:“不对,你就是在骗我,村里农户猎户那么多,大家都干活,就算我干的活不够看,难道别人就比你少干活?为什么他们就没有你这样的身材?”
“可能是我得天独厚?”孔令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皱着眉不悦地问:“你还跟谁比过肌肉?”
“没有呀,夏天大家穿得少,去河边洗澡总会看到的。葛立功他们也天天干活,身材也没你好呀,他也有胸肌,但是没你这个大,型也没你好看。”
“葛立功?”孔令榆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一边为米乐说他身体好看感到窃喜,一边又为这时候听到别人的名字感到晦气。
“就是被铁头咬掉半个屁股的那个,哈哈哈。”想到葛立功的惨样儿,米乐又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我跟你说,他后来好惨,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刚出来一天,又被我一脚送回去了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你看过他的腹肌?”孔令榆对那个葛什么有多惨没有兴趣,关注点完全被他话里的另一个信息吸引。
“啊?我们住在一起呀,晚上睡觉肯定能看见。”
“你们住在一起?像咱俩这样?”孔令榆嗓音不经意大了几分,不可置信地问。
“不,我住炕头,不挨着他,挨着我的是李春光,李春光身材不行,比我还瘦,葛立功是被铁头咬掉半块屁股,他不用,他没屁股。”李春光就是那个细狗。
第23章 妈呀,野猪!
孔令榆面色彻底黑了下来,他从没想过米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跟别的什么人也像他们这样,甚至比他们之间还要亲近。
这个念头像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熊熊炉火,烧得他整颗心都干枯开裂,直想把他永远藏在他的小木屋里,不给任何人看到。
米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以跟别人睡在一张炕上?
孔令榆怒火中烧,粗着嗓子又问了一遍,“你们,你们就像咱俩这样,这样挨着睡?”
“对呀,青年点就那么大一个屋,男的住北炕,女的住北炕,当然得挨着。”米乐被他一遍一遍问得有些不耐烦。
“还有姑娘?你们住在一个屋里?”孔令榆不可思议地咆哮。
米乐捂了捂耳朵,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小点声儿?都说了就一个屋,不住一个屋住哪儿?”
孔令榆平时挺淡定的,被他气到也不会大吼大叫,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他传染了?
米乐对自己带给孔令榆不正面的影响感到愧疚。
孔令榆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臭着脸问:“你回去以后,还要跟他们一起睡?”
“啊,不然呢?”想到这个,米乐也一脸厌烦,“你以为我想么?他们总欺负我,知青不住青年点能住哪儿?”
“他们还欺负你?”孔令榆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米乐好像就是在被人欺负,他们还要脱他的衣服,他都还没有那样脱他的衣服。
“嗯。”米乐把他上山之前那晚的事跟孔令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他上山的目的。
“所以你上山是因为怕他们回来报复你?”
“对呀!”米乐被孔令榆的话提醒,他不能说他是想去走私狗子,但可以说他是怕打击报复才上山的。
想明白这点的米乐一脸埋怨地瞪着孔令榆抱怨,“我都说了我不是特务你不信。”
孔令榆早就感到米乐不可能是特务,他啥也不会,要真是特务估计也早就暴露了,只是他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上山,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已经信了八分。
“那你还想回去?”
“我不回去能去哪儿?”米乐叹了口气,又打趣道:“要不你跟你二爷说说,让我留下来当守林员?”
想到还得回去对着那几个随时找机会欺负他的烂人,米乐就难受,想到当初上山的目的,他忽然眼睛一亮,“孔令榆,你教我打猎吧,我也想打猎赚工分,行不行?”
他当初想上山找狗,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不想种地,还有想从纯种狗身上捞金。
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不想种地和捞第一桶金都可以通过别的方法。
孔村长当初不肯让他上山,不过是怕他笨手笨脚在山上出事不好交待,如果孔令榆肯教他,孔村长不就找不到不让他当猎户的理由了?
从孔令榆家里的山货看,小兴安岭的宝贝这么多,又不是只有纯种狗能捞到金,只要掌握了这些山货的交易渠道,他一样可以在改革开放初期捞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现在离知青回城最少还有一年多,如果他继续在青年点混吃等死,估计每一批回城也轮不到他,不知道还要在农村呆多久,与其也不做每天被那几个男知青欺负,还不如上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