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双辰的指尖停留在苏无境眼角，“殿下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苏无境疑惑的看着蔺双辰，不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蔺双辰解释，“殿下有想着的人，我也有忘记的事，可我们现在走到了一起，你说这是缘分呢，还是作孽？”
苏无境摇头，他的确不知道，也不太想去深究，觉得麻烦。
蔺双辰苦涩的笑笑，“不过没关系，任何后果我都接受，若是有什么报应我都一力承担，定然不会委屈了殿下。”
苏无境眼神一暗，许久没有出现的记忆再次闪动。
他看着眼前的人，在他视线里慢慢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
那张脸他依旧看不清，可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却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苏无境下意识闭上眼睛后退，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些声音。
可是他捂不住，脑海里的人影也没有散去。
“殿下！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这些都与你无关！
殿下，不要迷失！
殿下！我愿用我一身功德换你无恙，因果报应，我为你担！”
苏无境哆嗦着嘴唇，脑海中的人影一点点消散，他伸出手想去抓住，可怎么都抓不住。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化成点点星光，散去他身上的阴霾。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空灵的，似从天上来。
“他为你担下恶果，冤魂缠身，永堕地狱，再无来生。”
苏无境猛地睁开了眼睛，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不要！求你，不要散！”
蔺双辰用力抱住苏无境挣扎的身体，托着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殿下，不要想，不要再想了！”
苏无境怔怔看着眼前的事物，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设，还有耳边熟悉的声音。
心脏在用力跳动，苏无境颤抖着声音开口，“他骗我，他不会回来了，他为我担下了因果，他再也没有来世了。”
苏无境说着眼泪不断滚落下来，为什么他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一直恨着那个人。
明明在最后他都没有背叛他，放弃他。
为什么他就是忘记了！
不对的！
他明明记得那个人叫他等，不会消失的，不会骗他的！
苏无境用力推开蔺双辰将他按在床上，“前世镜给我！把前世镜给我！”
“殿下！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苏无境怒吼，“他消失了，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抓不住他！蔺双辰！我抓不住他！你把我前世镜给我好不好？”
苏无境的声音慢慢变成哀求，看到那段记忆的他无法原谅自己，他竟然恨了那个人这么多年，还把他忘记了。
看着苏无境眼中的祈求蔺双辰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用力呼吸了一口，抓住苏无境的手腕说，“好，我把前世镜给你。”
得到同意的苏无境慢慢回过神来，他缓缓松开蔺双辰，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低声喃喃，“我不愿意想的，可我现在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蔺双辰虽不甘心却也只能答应，他不清楚苏无境到底想到了什么，可听苏无境的话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坐起身来拿出前世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一起看可以吗？我想陪着殿下。”
苏无境咬唇，良久才低声说了句好。
很快两人都坐在了床边，蔺双辰也扯下了那块黑布，将前世镜推了出去。
镜子悬在半空，随着蔺双辰念出咒语镜面照出了他们两个人的模样。
苏无境认真盯着镜子，期待那段记忆的出现。
许久之后前世镜有了画面，那是一座很华丽的宫殿，在漆黑的夜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女子的惨叫声响起，门口是来来往往的宫人。
苏无境蹙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蔺双辰却知道，他握紧苏无境的手柔声道，“这是你出生的时候。”
苏无境皱起的眉并没有松懈下来，“我不想看这些。”
“前世镜就是这样，要从起身看起。”
无法，苏无境只能继续看下去。
随着女子凄厉的叫声结束，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个老嬷嬷疾步走了出来，“陛下，贵妃诞下了一名小皇子，那孩子不会哭。”
话音落下，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脸色阴沉下来，立刻走进殿中。
屋里，生下孩子的妇人已经脱力晕厥，床边一个嬷嬷抱着孩子，见到男人进来立刻跪了下去。
襁褓被扒开，白嫩的婴孩闭着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皇帝使了个眼神，立刻有太监上去接过孩子，可无论太监如何打掐孩子就是没有半点动静，眼睛也不曾睁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