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了,紧接着又得准备着赵在凌的亲事来,只是尚有些时候,并不着急,赵渝也跟着忙前忙后,王少虞并不难相处,对她很好,在府中她也多了一个人说说话。
“他可是又来找你?”
赵渝有些羞怯地点点头。
“于理不合,下次再来,当由我训斥一番。”
“他就是投了些东西过来,倒也称不上见面。”
谢淮每每办完差事后,总要送点什么过来,若是兵部差事,便送把小弓来,若是吏部差事,便送个糖人来,倘若是礼部差事,还送了张琴过来。
他托人送了几次,许是被拒过,便站得远了些,投掷而出,被赵在凌抓了几次,不知从哪找了几个好手,日日围着赵府墙檐巡视起来。
只是她再也没见过谢津,听说局势越发激烈了。
当皇后娘娘提出赐婚谢津时,谢淮也提出要赐婚,两位皇子瞧上同一人,此事罕见,一时京中议论纷纷,赵渝从即日起,闭门不出。
赵州难得来寻常青安:“你又是何故顶撞殿下,岂不是让将军府陷于不义?”
“顶撞?”
常青安狠狠皱眉:“你是为着三殿下?”
她看着赵州,眼神锐利。
赵州却岔开话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又有何不好?”
“你若是打着什么算盘,且死了这条心。”
“天下怎有你这样的生母。”
他甩袖而出,不欢而散。
常青安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立刻吩咐道:“找个机会,搜查书房。”
“是。”
当夜,谢淮再来。
“咯吱——”
赵府大门开启,常青安对上他沉沉眼神:“殿下可有空暇?”
“自然当有。”
良久的沉默后,常青安开口道:“殿下可曾乘船出游?”
“昔日于澄心湖上泛舟游玩。”
“行舟万里,何以掌舟?”
谢淮:“因由太多,湖广而深,是否迎风,且力如何,更有时辰气象,结冰凝霜,雾气茫茫,恐失方向。”
“若湖深逆风,犹如此夜,如何?”
“手执握杆,此向不改。”
“倘若大雾不散,似夜未明,又如何?”
谢淮笑笑:“执一明灯即可。”
“敢问殿下欲往何处?”
谢淮:“敢问夫人又欲往何处。”
常青安摇头失笑,他确实与谢津不同。
“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信且爱人,当仁当德,于国为君,知及之,仁能守之。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3]”
“夫人心有圣贤。”
他拱手行礼:“犹如明灯,更有星火千盏。”
“萤火之光,不敢争皓月。”
常青安眼含深意:“朝生暮死,日月不变,星辰衰颓,此天不堕。”
“日升月落,此生不见,未免过于寂寥。”
他负手而立,眼神未有丝毫动摇:“星于北辰,北辰于星,北辰所以然。湖深而广,有如此心,还望夫人允我私心一盏。”
常青安转头望去,正见身后赵渝提灯而来,月下明灯。
“你同我母亲说了些什么?”
赵渝睁大眼,好奇不已。
谢淮走出门外,接过她手中灯笼。
“希望夫人能允许我同你一起泛舟罢了。”
“泛舟?”
赵渝疑惑不已:“为何要晚间泛舟?”
“确实不应当。”
他笑道:“所以我等白日里再来好了。”
作者有话说:
[1]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出自《论语》
[2]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出自《论语》
[3]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知及之,仁能守之。/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出自《论语》
第49章
◎北疆戎狄◎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月, 突闻戎狄进犯,儋州守将陆成率兵迎击,死伤过千, 朝野震惊,议论纷纷。
圣上紧急调派粮草及人手支援,在这节骨眼上, 谢淮的亲事也敲定下来, 圣旨赐婚赵府赵渝,即日操办。
眼见京中气氛日渐紧张,人马来往,连嘉平将军都频频入宫, 常青安心下凝重,加快了赵在凌的亲事, 同时遣春菊去往将军府问询。
常戎安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刘照统领也跟着团团转,不见人影, 军中更是森严,消息都被牢牢封锁了,赵在洹也出不来。
她心下担忧,于房中踱步。
“夫人。”
“老夫人说, 此为试探,却当提防,将军应当不会亲上战场。”
更多的消息则是不能透露了, 但嘉平将军不会再去北疆,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将军素有旧疾, 身子骨大不如前, 若是再往沙场,实在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