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章冷冷看她一眼。
陶姜闭嘴, 乖乖站起来,头发从水里出来,滴滴答答往盆里滴水。
她弱弱道:“那能不能再帮我拧一下……”
“不然很难干。”她偷偷看了顾平章一眼。
“过来。”
陶姜一听,立马屁颠颠跑过去。
顾平章伸出手,将她头发攥到一起拧水。
“夫君你真是个好人!”陶姜拍马屁。
顾平章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陶姜还能说什么呢,她乖乖闭上嘴。
太阳晒得脑袋发晕,她摸了摸,头发干了。
又跑到冰粉的盆子边试了试,冰粉已经凝固!
她拿着簪子,费劲吧啦绾了半天头发,愣是绾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咬过一根布条,将头发先绑起来。等顾薇回来让她绾吧。
她真是个笨蛋……
陶姜正揉面呢,绑头发的带子滑下去,满头青丝一下子散开来。
她两只手沾着面粉和面絮,生气地吹了吹头发,手脚忙乱,抬起手,实在没勇气抓刚洗干净的头发。
顾平章将从老师那里借的书装进书匣子,快到县试,该还给老师。
突然,一道谄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夫君~~”
顾平章一顿,看向陶姜。
陶姜扭扭捏捏走过来,披着满头发丝,手上还沾着面粉。
她正皱着脸紧急头脑风暴,怎么说顾平章才肯替她绾头发呢?
“过来。”顾平章叹了口气。
陶姜乖乖跟他走过去,心里还在想措辞。
“坐下。”
陶姜坐下。
她仰起头:“那啥——”
话还没出口,她就惊讶地睁大眼睛。
顾平章轻轻抓起她的头发,她看不到是怎么动作的,总之,他的手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就全给绾起来了!
陶姜跑到水缸边欣赏了半天,摸着下巴,美滋滋的:“我可真是天生丽质。”
她瞥了眼头上那根木簪,那是顾平章的。
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管他呢!插她头上,就是她的。
她跑到顾平章跟前,狗腿道:“谢谢夫君,你真是个大好人!”
顾平章懒得搭理她:“出去。”
“……”
*
下午陶水和陶山来了,他们还带了陶楼。
“非要来。”陶水看着已经黏住陶姜的小孩,很生气,“自己偷偷跟了大半路。”
陶姜把小孩抱起来:“以后可不能这样,知道不?很危险的,有狼呢。”
小孩软软地抱着她脖子:“知道~”
陶姜感觉裙摆被人拽住,不由低头,衷哥儿正虎视眈眈盯着陶楼,张开小手臂:“抱抱。”
陶姜咬牙将他也抱起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不到一会儿,手酸得发抖,忙蹲下将他们放走。
“衷哥儿带弟弟去找鸭子玩吧。”
“鸭子?”
“对。”陶姜微笑。
顾衷一把抓住陶楼,拉着他往后院走:“大鸭!小鸭!”
两只小鸭子晃着圆乎乎的身子蹒跚跑来。
“鸭子!”
终于去玩了。陶姜在陶水看笑话的眼神中甩了甩发颤的胳膊,左拥右抱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孩子的占有欲也很难应付啊。
“来看我做的冰粉。”
她用手拿起一块,像是冰,晶莹剔透,却很软。
“这,能吃?”
“当然!”陶姜给每人盛了一碗,简单撒了桑葚和糖。
大家吃完都很惊奇。
“我来教你们做,很简单的。”
几人围着石桌,陶姜包好爱玉子,率先示范。
大家跟着她一起搓。
“这样就好了。”她给大家看。
“然后静置,等它自己凝固。”
“就这样?这么简单?”
“就这样。”陶姜道,“这东西很简单,可以加上芝麻,炒花生碎,水果,糖,加任何甜的东西进去都可以,冰冰凉凉的,夏天最好吃了,配上炸鸡,一定能卖得不错。”
于是大家又搓了几盆,准备明日先试试水。
“我明日一早来!”陶水道。
他们跟顾平章告辞,陶山道:“生意的事我们不懂,陶姜嫁到顾家,就是顾家的人,我们本不应该占你们便宜——”
顾平章打断他,道:“陶姜的生意,她想给谁,是她的事。”
陶山只得心事重重地走了。
陶水则兴高采烈,将哭得眼睛红红的弟弟抛来抛去,小孩终于咯咯笑起来。
“臭小子,干脆把你送给顾家得了。明天你就住在顾家好不好?”陶水笑眯眯道。
陶楼吸了吸鼻子,想了想,认真摇头:“不好。”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小子真烦人。”他捏捏弟弟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