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他静静盯着她,仿佛要看她是不是说谎
陶姜:“真的!我发誓!”
顾平章抿唇,冷漠转身离开。
背影挺拔,如苍松,如翠柏。
陶姜挠挠头,急得团团转,她拼命回忆,可怎么想,都跟梦境混在一起,越想脸越红,最后甚至将梦境中的美人跟顾平章的脸混淆了。
她紧急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清心寡欲,长命百岁。”
难怪顾平章那么生气!
换她她也生气!
这可怎么办?
她唯一想到的法子,便是躲着顾平章,等他气消。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过段日子,顾平章肯定就忘了。
他还要忙着跟女主发展呢,哪会经常记着一个玩笑嘛。
亲了她也吃亏啊,她都还没生气呢!
安慰好了自己,她又活过来了。每日招猫逗狗,躲着顾平章。
早上,顾平章不走她不起。
晚上,顾平章没回她便睡。
如此一月下来,果真跟顾平章一个白日一个黑夜,谁也碰不上谁。
她更不敢长时间待家中,每日往金梁桥西跑。
这日,顾平章出门后,陶姜找的眼线立即来报:“小娘子,郎君出门了。”
陶姜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边穿衣一边往梳妆台边坐:“快快快,帮我梳头,我要出门。”
两个丫头一边替她绾发,一边打趣:“小娘子每日急急忙忙出门,外头有什么好玩的不成?”
陶姜小脸微红,龇牙笑:“嘿嘿,不告诉你们!”
她这样神神秘秘的,越发引人好奇。
头发一梳好,她立即风风火火出门。
汴梁街头行人如梭,酒楼瓦肆歌舞不停,陶姜一蹦一跳,哼着歌儿走过三条街,跨过舟桥。
顾剑嘴角抽抽:“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陶姜四处张望。
“你已经嫁人,如此见陌生男子,于礼不合。若是教你夫君知道——”
陶姜嘴角一抽,胡乱揉了一把这小子的头:“小孩子家家,你不懂,大人的事少管。”
顾剑:“……”
他绷着小脸,很生气地将拨乱的头发理顺。
陶姜突然停下,回过头,严肃地盯着他。
顾剑:“?”
“你可不能跟顾平章说哦。”陶姜笑眯眯的龇牙,“不然我就给你定个小媳妇,天天管着你!”
“!”
“他早晚知道。”顾剑抱着竹棍冷哼。
“这你便不用操心啦!”
陶姜继续高兴地哼着歌儿往前,远远地,她瞧见热闹大街上那人,眼睛一亮。
她扭头,钻到旁边小巷里,拿出腰间包包里的镜子,对着脸照了照。
嗯,美貌稳定,发型没乱。
她咧嘴笑得美滋滋。
收起镜子,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走出去。
看着她每日重复这一幕的顾剑:“……”
金溪云坐在桌后,身前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衣服打了补丁。
他提笔垂眸,一笔一划写着什么。老人紧张地盯着纸上字迹:“都,都写上去了吗?”
“嗯。”金溪云一笑,“好了。”
他将信递给老人。
“谢谢郎君!谢谢郎君!”老人欣喜地抱着信走了。
“ 溪云郎君?”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金溪云嘴角一笑:“陶小娘子。”
陶姜坐到他面前,双手托腮,近距离欣赏帅哥。
好看的人各有各的好看。
面前的郎君温如朗月,气质干净。
虽没有顾平章的美貌,但人哪能样样出挑呢?
不跟顾平章比,他就是超级好看的帅哥。
顾平章那是神仙,凡人比不了。
“今日写了几封啦?”
“三十封。”
“ 好厉害!”
金溪云失笑。
他从书箱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放到她面前。
“哇哦!是星盛斋的糕点!”
陶姜伸出细瘦白皙的手指,捏起一块塞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窝想吃好久啦!”
她鼻尖上有细细的汗,金溪云伸出手,掌心托着一块帕子。
陶姜接过来,胡乱在嘴上抹了两下。
抹完,她嘴角一僵。
糟糕,这不是顾平章。
她低头一看,白色锦缎的帕子上沾了糕点油渍。
“无事,是新的。脏了丢了便是。”
陶姜尬笑:“我很讲干净的,我的房间纤尘不染,我铺的被褥蚊子摔跤,苍蝇打滑!”
金溪云扑哧笑了:“嗯。我信。”
嘿嘿。陶姜也笑。
两个人坐在大街上,在太阳底下笑,咧嘴露出白牙。
路过的人都被他们感染,忍不住也笑了笑。
一位小娘子骂骂咧咧:“看看人家的夫君,看看你,就会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