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为赵缚指了条明路,但在提到白鹤蛊时,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白鹤蛊他也只在医术上看到过,曾经被大雍所灭的大昱皇室曾有位皇子,性情残暴,尤其喜好饲养蛊虫,而这白鹤蛊,便是他用来折磨人的一种法子,后来因为他的暴虐成性,酿成了一桩血案,以后大昱的皇帝便下令将皇子炼化的所有蛊虫全都清除了。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百余年,能不能找到就得看命了。
赵缚知道,岑溪就算想要为难他,也不会挑在这种时候。
哪怕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药材名称,他也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赵缚转身走向马车,他动作迅速地将套在马上的绳索解开,随后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背,“孤现在就回宫,你在这守着。”
陈则点头应道:“殿下放心。”
……
等赵缚离开后,岑溪也重新回了药堂内,并再一次将门给关上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留给陈则。
他是赵缚的手下,赵缚那样的败类,都不用想也知道,他手底下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
门关上的瞬间,陈则正好走上台阶,他甚至都来不及躲闪,便直直地撞到了门上。
疼得他抬手捂着鼻子,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简直就是谋杀!
……
留给赵缚的时间,甚至都不到一炷香,他连鞭子都快要挥断了,这才急匆匆地赶回了皇宫。
他一路狂奔,行至太医院,只见里面值夜的乃是张太医。
赵缚进去时,张太医正在按着方子抓药,见到来人是赵缚,他迟疑了一瞬,“殿下?”
“您怎么……”这个时辰来太医院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连话都还未说完,便被赵缚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有没有焚天砂和白鹤蛊?”
张太医听到这两个名字时,也是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殿下,您要这两个东西做什么?这两样都邪乎得很……”张太医顿了顿,瞧见赵缚脸上的焦躁后,他将未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如实的回答赵缚的问题:“焚天砂刘太医那倒是还有些许,只是白鹤蛊乃是大昱皇室所有,后来大昱覆灭,白鹤蛊也失传了。”
“你说,刘太医有焚天砂?”赵缚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而且有张太医从旁补充,赵缚对岑溪说的话也越发放心了。
这种东西,真的能救叶抒。
只是他不知道白鹤蛊要去哪里才能寻到……
刘太医既然会有焚天砂,希望也能有白鹤蛊吧。
张太医点了点头,“是啊殿下,您……”
赵缚不再和他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但他刚出门便又折返了回来,“倘若只有焚天砂,能单独作为药引吗?”
张太医闻言,脸色大变,“殿下,若没有白鹤蛊,单独服用焚天砂,会因为承不住如此强劲的药效而导致爆体而亡。”
“白鹤蛊也需要有人先将母虫引入体内,操控着子虫,才能让子虫不至于啃食寄宿者的心肺,只是无论是子虫还是母虫,都需在三日内引出,否则,将蛊虫留在体内,亦会被蚕食血肉,直至油尽灯枯,最后只剩下一具躯壳。”
如张太医所言,二者缺一不可。
闻言,赵缚沉默了一瞬,随即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
他怕他没法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白鹤蛊,去救叶抒的命。
而张太医又说,焚天砂若没有白鹤蛊,便会成为致命的毒药。
赵缚从张太医这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便不再多做耽搁,又马不停蹄地出了宫,往刘庚的府邸赶去。
……
刘庚刘太医,乃是皇后赵氏的旁支亲戚,但他身上却没有沾染刘氏那种铜臭和算计,他一心都扑在了钻研医术上,为人也算和善,甚至他在太医院当差几十载,家境依旧与从前别无二致,并未买个气派些的宅子,府中也未请太多的下人。
赵缚听闻,他自己赚来的俸禄,一半用来贴补家用,剩下的一半则分为了好几份,接济穷苦百姓、救住被狠心抛弃的无辜女童,以及免费为生病,但却因为没钱不敢就医的百姓们义诊。
因此当三更天,自己家的大门,被赵缚拍得哐哐作响,连看门的小厮都怨气冲天,但刘庚被喊起来接见他时,虽然被打搅了好梦,但脾气却依旧稳定的很。
“三皇子殿下?您……”
赵缚眼见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便连刘庚的话都没让他说完,便直接表明了此番的来意。
“刘太医,孤听闻你那有焚天砂,还望你能给孤一些,孤得去救人。”赵缚脸色越发地焦急了。
刘庚一脸疑惑,“殿下,臣的确有焚天砂,可焚天砂并非救命的药,焚天砂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