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话音刚落下,便倏地变了脸色。
叶抒的脉象很乱,虽然走火入魔之人的脉象,都大差不差的紊乱。
但叶抒的脉象却很奇异。
是他说不上来的奇怪。
“我师兄他……中过毒?”岑溪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缚并问道。
赵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岑溪见赵缚不回答,又继续说道:“这毒看似是慢性毒药,可实际上药效却极强,不仅压制了他的内力,还侵蚀了他的肺腑!他的脉象显示,他已经被这毒药折磨许久了。”
哪怕岑溪说了这么多,赵缚也仍旧一言不发。
但他心中却早已一片惊涛骇浪。
他转头看向陈则,似乎在用眼神,无声地质问他,那个药不是迷药吗?怎么可能会是毒药?
陈则也只是按照赵缚的指令去寻的,而且给他药的人也并未说,这到底对身子有没有不好的影响。
这药的效果显著,但赵缚还是几乎每隔三五日便会往香炉之中加上些许。
他实在是太害怕叶抒会离开自己了。
而岑溪心中也大抵有了猜想。
难怪前段日子他觉得叶抒瘦了许多,他也一直躲避自己的触碰。
所以是那个时候,或是更早些,他便已经中毒了……
而且看起来赵缚对此事是知情的。
岑溪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右手因为愤怒紧紧攥成了拳头,趁着赵缚和陈则都不注意,冲了过去,一拳挥在赵缚的脸上,“你这个混蛋!是不是你对我师兄下的毒!”
赵缚挨了一拳,他的头也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的思绪瞬间清醒了过来。
可岑溪猜的不错,叶抒体内的毒,的确是他下的。
面对如此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没什么可辩驳的。
岑溪此刻已然气昏了头,哪怕被及时反应过来的陈则拉开了,他也还是朝着赵缚又踢又踹。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他!”他朝着赵缚怒吼道,“你这个王八蛋!你都已经快要成亲了,还不打算放过我师兄!现在甚至还对他下毒,想要了他的命,你怎么这么恶心!你是怕你们之间的关系,在你和那个劳什子将军嫡女成婚后,被他抖落出去,想要杀他灭口吗?你放心好了,我师兄他重情重义,绝不会做这么卑劣的事,倒是你,哪怕贵为皇子,做的事也这么肮脏下作,令人不齿!就你这样的人,难怪得不到圣上的喜欢!”
他骂得又凶又急,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就连眼眶都充血了。
若不是他当初偷懒,不好好跟着师父练武,他也不可能任由赵缚这样欺负他的师兄,还不能为师兄报仇了!
岑溪前所未有地恨那个不能吃苦的自己。
他真想要咬下赵缚一块肉来!
他越想越气,甚至连带着陈则也不能幸免,“你放开我!你这个助纣为虐的走狗!跟着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主子,你以为你以后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吗!尽心尽力给他当狗又能如何?你迟早也会死在他手里!”
岑溪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陈则的束缚,他骂得急了,甚至直接朝着陈则的胳膊咬去。
“嘶!”陈则吃痛,但现在岑溪的情绪实在是太不稳定了,倘若他现在松开了手,只怕他真的会将赵缚活活打死。
“松手!你们这两个畜生!”
“岑大夫,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治好叶公子,咱们有什么恩怨,都留到之后再去算好吗?”陈则劝着被自己紧紧拦腰抱住的岑溪。
他现在像极了过年时要宰杀的年猪,实在是太难按住了。
陈则想,他这都得算工伤了吧。
岑溪侧过头,看向床上面色灰败的叶抒,心脏瞬间揪疼了起来。
他的师兄,分明是那样光风霁月,那样恣意潇洒,可如今却因为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被活生生折磨成了这幅鬼样子。
他真是替他感到不值。
可陈则说的对,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叶抒救活,还得保住他那一身的武功。
他无法看着自己最崇拜的师兄,因为爱上这么个男人,而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他没好气地将他们往外赶,“滚出去!我药堂里不欢迎你们这样忘恩负义、薄情寡性,又心狠手辣的畜生!”
赵缚自然是不同意的。
他一定要亲眼看着叶抒安然无恙。
更何况,他也压根就没有想过,将叶抒送来岑溪这治好了以后就放他离开。
他还是要将他带回去的。
“我不会走!”赵缚对上岑溪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师兄待你不薄,你若还有一点良心,现在就该滚出去!否则若是医治途中,因为看到你导致我走神,出了什么岔子,害得他丢了性命,你担当得起吗!”岑溪不由分说地将他们二人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