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赵旭的医案后,他又将视线落到了郑淑的医案上。
可还没翻几页,他就发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地方:“可两年前,郑淑妃还曾小产过一次!”他转念一想,又道:“那她如今这个胎儿,来得更是古怪!”
若是赵旭已然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那淑妃两年前和现在怀上的,又是谁的孩子?
赵缚自然知道,两年前淑妃的胎,滑的有问题,倘若她真的想要靠着子嗣固宠,无论那一胎是谁的血脉,她必然不会让这个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因为摔了一跤便小产了。
所以只有可能是皇后对淑妃动了手脚。
这才导致她滑胎。
而如今的局势对她来说十分不利,她无子嗣傍身,在这后宫之中也无依无靠,她终究还是需要有个孩子,所以便再一次有了身孕。
只是这肚子里的种,着实可疑得很。
哪怕圣上最近这段时间日日宿在她的璇玑宫里,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两月有余,那个时候的圣上,似乎的确没有染上瘟疫。
赵缚叹了叹气,真相究竟如何,只怕只有当事人心中一清二楚了吧。
他如今在这凭着几本医案,一切也不过是揣测罢了。
“殿下您有所不知。”白苍踮起脚尖凑到赵缚的耳边,将他所打探来的消息缓缓说与赵缚听:“我听淑妃娘娘宫里的人说,这淑妃娘娘身边,有一个十分受宠的太监。”
赵缚闻言,微微蹙眉。
所以他是想说,这两个孩子,都是郑淑和太监的?
可想要往后宫里塞进来一个男人,是何等困难?更何况还是个没净身子的。
哪怕郑氏再手眼通天,也很难在赵旭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逆天的事来吧。
更何况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看着。
“哎呀,我的殿下,您还是太单纯了。”白苍说着,又向赵缚讲解了一个更为离谱的东西,“殿下可知阿肌苏丸?”
这下赵缚更加不信白苍的话了,“那东西乃是宫中禁药,但那也只是让人神志不清,并不能让人,让一个没根的太监重振雄风。”
白苍眨了眨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缚:“殿下,您知道啊!”
赵缚从小就在这深宫之中长大,他没有任何人庇佑,自然是要早慧一些,否则他凭何能长到如此年岁?
这宫里的肮脏污秽他也门清。
至于白苍方才所说的什么阿肌苏丸,纯属催情药罢了,根本就没法子让一个真太监变成假太监。
除非,这个太监只是推到人前用来挡刀的。
而与郑淑有染的,根本就不是太监……
思即此,赵缚的思绪瞬间豁然开朗,他又低头开始认真地查阅起了医案。
他发现为郑淑诊脉的,一直都是一位姓夏的太医。
虽然这后宫之中,嫔妃们都会有自己固定的太医请平安脉,可那也只是担心会遭人迫害。
像郑淑这样,一直都只让同一个太医为自己诊脉的,也的确不在少数。
可……
他隐约记得,那位夏太医,医书还算精湛,赵金枝回宫后院,赵旭也是那位夏太医去为赵金枝调理身子。
半月前,他去拜访赵金枝时,正好撞到了夏太医为她请平安脉,他还记得当时赵金枝称自己一到夜间便头疼欲裂,无法入睡,当时的夏太医,可还为赵金枝调配了药方,怎么可能,会在一刻钟后,出现在郑淑的宫里?
连医案上都敢公然地造假了。
看来他们还真是胆大包天。
只怕早就已经熟门熟路了,根本就不怕被发现端倪吧。
可赵缚如今手中这医案,来得也名不正言不顺。
他得想个法子。
让郑淑这一胎不仅保不住,还要将她与其他男子有染的真相宣之于众。
等赵旭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是如何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他还能如此坦然地爱护着这个背叛自己的贱妇吗?
赵缚想着,心中不由得溢出一声冷笑。
九五至尊又如何,还不是被戴了绿帽子,甚至还不知这些年里,有没有被别人养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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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已经许久没出过喜事了,如今郑淑妃有了身孕,让年过六旬的皇帝,越发地偏宠了,更是一连半个月都宿在了她的寝殿之中。
赵旭甚至还放言,只要她诞下麟儿,便封她为淑贵妃。
如今这宫里,还剩三位妃子,若是郑淑晋了位分,那这皇宫之中,便是她与皇后平分秋色,分庭抗礼了。
虽说早些年,二人联手对付过许多后宫的妃嫔们,可如今,也早已各自为营了。
皇后知晓了郑淑肚子里怀了龙嗣,日忧夜患,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觉,一心想要铲除这个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