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想着能够利用林鸿朗的兵力,来与太子抗衡,可没想到如今朝中的局势会变得如此之快。
快到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如今,林鸿朗已然入宫,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再逆转局势了。
……
“殿下?您怎么还未进宫?”急匆匆赶来的鱼正阳,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宫门前,徘徊着的赵缚。
不是说赵缚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所以这是在等着他一起进宫,路上还好有个商量吗?
那他……鱼正阳想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折子,折子里的内容他是不是还得再写得夸张些?
“鱼大人,现在只能靠你了。”赵缚向鱼正阳投去了求援的眼神。
此时的鱼正阳,被临危受命,但与此同时,他也在为受灾的百姓们发声。
所以他面向赵缚,深深鞠了一躬,他语气异常坚定:“请殿下放心,在下定当不负殿下所托。”
随后,他便在赵缚的目送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入了宫。
平常的官员,非召是不得入宫的,奈何鱼正阳在政事上,有着极高的见解和看法,一举夺得了赵旭的欣赏,特许他能无召入宫。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成为此局破局的关键。
一旦鱼正阳将黄河水患,百姓受灾严重,而太子却将此事按下拒不上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朝野之中肃清七皇子党羽一事面圣说明,那么赵旭一定抽不出时间来对付赵缚了,而林鸿朗所求的亲事,哪怕不化为泡影,也将会被按下,暂缓一段时间。
到那时,或许这场婚姻算计,兴许还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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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经鱼正阳检举揭发,太子的监国之权立即被收了回去,而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卧病在床的赵旭,也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原本还叫嚷着,拥立太子的官员们,纷纷哑口无言了。
可最终赵旭还是没有下狠心废太子。
有时候赵缚也看不明白,他这个父亲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分明设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要为赵玄铲除一切阻碍,可如今都已经有了这么充分废太子的理由,他却只罚停了他的俸禄,让他回宫闭门反省。
这样的惩处,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只会让太子党越发地坚信,将来的皇位,一定是他赵胤礼的,连犯了此等滔天大祸,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
最令赵缚没有想到的是,赵旭答应了林鸿朗的请求,为他与林幼南赐婚了。
并且婚期还定在十月。
可如今已然六月中旬了。
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赵缚也不知未来的变数会是如何……
如今真的有了手握重兵的倚靠,赵缚反而心中越发忧愁了。
他担忧……赵旭如此爽快的赐婚,林鸿朗必然是付出了什么。
最坏的打算便是林鸿朗用手中的三十万镇北军换来的这场姻缘。
那他不仅落不着什么好处,还因此与叶抒离了心。
……
赵缚被赐婚一事,在宫中可谓是人尽皆知了,就连赵玄也带了厚礼前来为他道喜。
“景行!”赵玄今日着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久病初愈,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药草香味,人也消瘦了不少。
赵缚闻声抬头,看向赵玄,以及他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送礼队伍。
他本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赵玄还非要来触这个霉头。
若不是他,非要去什么南疆,染上了那狗屁瘟疫,局势怎会变得如此艰难?
说到底,他现在这样,都是赵玄害的。
他临行前都已经同他说了,希望他能帮他守住这宫中,莫要生了变数。
可没想到他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就变了卦。
此时见到赵玄,赵缚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当真是晦气至极。
赵玄一开始听到赐婚消息时,他心中也不好受,但他还是想得开的。
他如今已然和岑溪纠缠不清,自知愧对赵缚,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了和赵飞燕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便是兄友弟恭。
但他深知,赵缚心中是不好受的。
所以……真的是在北境生了变故,所以叶抒才会没跟着他回来吗?赵玄在心中暗暗想着。
挥退了左右后,赵玄将手中的一坛好酒放到了桌上,他轻声劝说着面色凝重的赵缚:“景行,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但如今木已成舟,日后还有这么漫长的岁月要与那林小姐共度,你自己也要想开些才行。 ”
赵缚听了他这番话,只觉得心中越发气恼了。
什么叫做要他自己想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