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缚将叶抒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只要他稍有松懈,叶抒便会从他身边消失。
他不断地诉说着,想要以此求得叶抒的原谅。
可叶抒却对赵缚越发失望了。
“你既要迎娶林小姐,往后便和她好好过日子,她是无辜的,你已经伤害了我,就不要再伤害她了。”
林幼南喜欢赵缚,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之前赵缚亲口说,他不喜欢林幼南。
哪怕他如今仍旧这样说,落到叶抒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个事了。
如今他都已经向林府提亲了,还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林幼南。
高门贵族将婚姻视为利益交换,没有什么真感情,他可以理解,可他不能接受赵缚这样欺骗别人的感情。
他深知自己爱他,所以他可以耍这么多的手段,将他支走,向林幼南提亲。
他也深知林幼南爱他,所以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利用她,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再一脚将她踹开。
可是林幼南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利用。
利用她的感情,来为他铺路。
赵缚还真是,从头到尾都是那么自私自利。
他之前真是被那些浓情蜜意的话蒙蔽了,居然觉得,他是真心爱着自己。
其实,他真正爱着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够了!”叶抒大声喝止了他这般无耻的言论。
“在你眼里,我们的喜欢,都是你可以随意践踏,利用的工具吗?”叶抒用力将赵缚推开,他连连后退着摇了摇头,他痛恨自己先前一叶障目,痛恨自己识人不清。
他先前还只是觉得,赵缚会养成这种性格,只是因为他从小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没有人保护他教导他,从小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大起大落,所以才会让他变得这么偏激。
可直到现在,他才彻底地反应过来。
这才是他。
是原原本本,卸下了伪装的他。
他是天生如此。
“我赵缚对天发誓,我从来都没有利用过你!”赵缚说着,便抬起了右手,做了一个起誓的手势。
可事到如今了,叶抒又怎么还会相信他这些虚无缥缈的誓言。
可赵缚仍旧没有出戏,还拿着先前的剧本,在自己面前演得那么深情款款。
叶抒只觉得,现在这样的赵缚,令他作呕。
他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那块,被他宝贝了一路的玉佛,如今这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的心上人。
已经死了。
死在对他的设计里。
死在了他的贪婪里。
当着赵缚的面,叶抒将那块小玉坠狠狠摔在了地上。
玉坠在接触到满地的沙砾时,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赵缚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后,立即蹲下身子去捡。
晶莹的玉上,雕刻得饱满漂亮的佛像,被摔出好几道裂纹。
赵缚快速擦了擦坠子上的灰尘,并心疼地将它攥在了手心。
“阿抒,我求你,你再信我一次好吗?我真的没办法了,若是我还能有别的法子,我真的不会这样做!”
“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没办法,阿抒,我求你……”
赵缚将那个玉坠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漂亮的坠子配合着鲜艳的红绳,在明明灭灭的烛火映照下,格外地好看。
“阿抒,你看,它还没有坏!”他讨好似的往叶抒的面前凑,想要将这个玉坠证明给他看。
叶抒眼尖地看清了上面的裂纹。
赵缚往前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破镜是不能重圆的。”
就好像这个坠子上面的裂纹一样,它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满心欢喜想要捧给赵缚的坠子了,而是被摔在地上,满是裂纹,要被丢弃的垃圾。
“阿抒,我求你,你别走好吗?你看看它……”
若是换做从前,叶抒见了这样的赵缚,一定会心疼得没有任何脾气。
可是现在他已经看清了赵缚这个人的本质。
他没有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他相处下去。
叶抒尝试着和他讲道理,“你要成婚了,还与一个男人牵扯不清,你的妻子会作何感想?赵缚,我知晓你的难处,但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那般了,我们就此放过彼此好吗?起码还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再回想起来时,只有一地鸡毛。”
赵缚看向叶抒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放过?”他笑着反问,“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赵缚笑够了,又歇斯底里地朝着他吼道:“你既然知晓我的难处,为何不能体谅我?我说过了,我不爱她,永远都不会,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我?只要我的心在你这,无论我娶的是谁,都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影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