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那兴也在那场战役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导致此生再也不能生育,害怕权力旁落,宗政那兴偷偷将双生子宿妙带到了身边,顶替了戎衡的位置。
至此,宿妙的人生,便失去了所有。
连仅有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而宗政那兴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大雍恨之入骨,更是在王死后,将金枝公主带出了王庭,派各种士卒们侮辱她,只求能找回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因为她是女子,宗政那兴担心她会因为外貌而暴露了真实身份,早些年一直都在给她用药,让她的身体一直都处于亏虚的状态,从三年前开始,她才停了药。可惜这药停得太晚了,她的身子已经千疮百孔,好不了了。
她看向宗政那兴的眼神里满是悲凉,看着看着,她又笑了,这回的笑声里多了几分悲凉,“原来阿塔还记得我是宿妙啊……”
她还以为,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也还有一个女儿了。
“哦,阿塔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阿塔日日夜夜都在悔恨,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我,是阿兄吧!”
“宿妙!”宗政那兴看着她如此疯癫的模样,显然被气得不轻。
可她说的,又的确让他无话反驳。
宿妙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走近宗政那兴,她昂起头看向他,嗓音里多了几分阴鸷,“阿塔,你将我当做了争权夺利的工具,连一丝温情也不愿给予我,我不怪你,你是狼师的狼主,是宁国万千百姓们心中最厉害的狼主,可是阿塔,为什么你连我仅有的一点温暖也要抢走?明月她是我如今活下去的唯一支撑,你让申屠加辽抢走她,便是要了我的命!”
宗政那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你和她都是女子!你可知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宿妙早就已经疯了,哪里还介意再疯一些,她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下来,“我清楚!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喜欢明月!”
宗政那兴一口气喘不上来:“你……”
“阿塔,谁说女子便不能喜欢女子了?”宿妙反问,“阿塔不是知道,我垂涎王后吗?”
“如今阿塔将明月也从我身边抢走了,阿塔若是不想我活,直说便是,何须要害了两个女子的一生?”宿妙冷笑连连。
宗政那兴真是气得半死。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出这样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坏种来。
竟然如此地不知廉耻,喜欢女子。
她可知晓她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真是疯了!”宗政那兴道。
宿妙径直承认了下来:“我早就已经疯了!”
她本该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却因为宗政那兴的野心,顶替了戎衡的人生,彻底地失去了自由。
如今连想要保护的人都护不住。
她有什么可要循规蹈矩的?
她难道不应该疯吗!
见宗政那兴如此的痛恨大雍人,宿妙也决定不告诉他,陈明月的真实身份。
否则真的极有可能,保不住她的命。
“倘若阿塔还想让我继续为您卖命,就为我留下明月,否则,您拦不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宿妙威胁道。
只要她死了。
那么她的身份,必然也很难掩藏住。
一但身份暴露,宗政那兴便会被其他几个部落联合起来讨伐。
而他一辈子看重的势力,最终也会旁落到他人手中。
他骄傲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到了晚年,还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你若是喜欢女子,我再为你寻些来便是……”
宿妙不耐烦地打断了宗政那兴的话,“我只要明月。”
宗政那兴:“……”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犟种来?
他分明都已经足够让步了,她还要逼他?
“阿塔,我说过了,我只要明月,或者,您若是不怕被其他几个部落讨伐的话,将王后赏赐给我也行。”宿妙勾唇冷笑着看向宗政那兴。
宗政那兴虽然痛恨赵金枝,可她也是先王后。
他这么做已经有许多百姓们不满了,毕竟赵金枝在宁国这些年,也为宁国带来了许多便利,她教会宁国人烧窑,教宁国人如何用蚕丝做衣裳……知晓宁国水源短缺,还教给了百姓们更为先进的灌溉技术。
倘若他将赵金枝赏给了宿妙,那么其他几个部落,便会说他狼子野心,想要谋权篡位。
因为按照宁国的传统,王死后,新王是可以继承先王的所有女人的。
新王都没有纳了赵金枝,而他宗政那兴的儿子,却霸占了先王后。
这算什么道理?
宿妙也正是利用了这点,才敢这般威胁宗政那兴。
“她是大雍派来窃取秘密的探子!”宗政那兴咬牙切齿地往陈明月头上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