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官府,又做了好一通解释,才摆脱了嫌疑。
等看完诊忙完了一切,便已经是这个点了。
他有些无聊地低头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
心中也忍不住猜想,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往水井里投毒,可不是要害死无数百姓。
可是他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说,有大批的人中毒,或是非自然死亡……
难不成这毒,才投不久?
岑溪想着想着,发现他方才踢了一路的小石子不见了,他思绪回笼,抬起眼皮往路面望去。
石子倒是没看到……倒是借着月色瞧见路边好像晕了个人。
哪怕夜色浓重,可岑溪一眼就看出来,他穿金戴银的。
这肯定又是老天爷知道他今天做好事了,给他送来的奖励!
岑溪心中满怀期待,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这一看不得了,他衣服上流光溢彩的金线,十分地典雅大气,就连刺绣的纹理,也都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岑溪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砸在他面前,而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醒来后指着成箱成箱的珠宝,一开口就是:“这都是你救我的报酬。”
当他凑近时,一股扑鼻而来的酒味钻入鼻腔,岑溪被熏得有些难受,他蹙眉为他把了个脉,发现他并无大碍,只是喝醉了酒。
好吧,也不知道一碗醒酒汤,能不能让他感恩戴德。
岑溪转念一想,还是放下了贫富的成见,将他翻过身来,准备扛进药堂。
可下一秒,那张熟悉的脸便映入了他的眼底。
“三皇子?”岑溪瞬间眉开眼笑。
怎么这位金主啊!这可真是老天都追着给他送钱!
岑溪没有丝毫犹豫,火速将他扛进了药堂,并为他捡了好些药材,去熬了一碗醒酒汤。
这药堂里的伙计,晚上都不住这,但今日收留了一位小乞丐在这治病,因此药堂里的床铺便不太够了……
岑溪觉得,赵玄如此金尊玉贵,出手阔绰,他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药堂里。
于是,熬好了醒酒汤后,岑溪又将他扛进了后院,自己的卧房。
睡他的床,这总够意思了吧!
岑溪刚将他扶到了床上,还未躺下,原本双眸紧闭的赵玄突然坐了起来,不偏不倚一巴掌打在了岑溪的脸上,并委屈地骂道:“你混蛋!”
啥?
谁混蛋?
不是他凭什么打啊?
不等岑溪和他理论,赵玄又贴了上来,“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要三番五次的拒绝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难过……”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下来……”
岑溪被他这些话弄得心里有些发毛,先前他就感觉赵玄同他说话意有所指,如今……喝醉了酒,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的喝醉了,又说了这么一堆掏心窝子的话。
果真是应了那句“男人三分醉,演到你心碎”。
岑溪一把将赵玄的手拍开,转身就准备往外跑,而赵玄却从床上坐了起来,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双臂直接环在了他的腰上,将他紧紧圈进自己怀里,而岑溪能明显的感觉到,赵玄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背后。
“我不想你走!”赵玄嘟囔道。
他语气里裹挟着委屈和难过,大抵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听起来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赵玄微低着头,靠在岑溪的腰间,白皙的脸上浮动着一抹配红,上挑的双眼也变得迷离飘渺,隐隐闪动着点点晶莹的泪光。
“不是,殿下,你来真的啊?”岑溪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想过赵玄可能会对他有点意思,但是真没想到过他竟然对自己如此情根深种!
竟然还会因为自己而喝得烂醉如泥,酒气沉沉。
晕倒在他的药堂前,难不成也是为了来见自己一面?岑溪心想。
果然路边的男人不能捡。
枉费他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连这么基础的知识点都能忘!
“别推开我了,好吗?”赵玄语气里满含着这些年隐忍克制的爱而不得,“求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借着酒意,如此放浪形骸。
他想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想要将自己埋藏在心中的那些情意,全都表达出来。
反正……他也要离开了,此番去北境,还不知往后的故事将会如何续写。
“我……”岑溪想要挣开他的禁锢。
可是他才刚动了动身子,原本抱着他的赵玄,便像是野狗一般,突然开始发疯。
他直接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攥着岑溪的肩膀,强迫他转向自己。
岑溪:???
这是要闹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