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礼在内心疯狂吐槽他,妈的这能信吗?能信就来了鬼了,心机这么深,弄个假东西来忽悠他,对自己的手足下手。
他难道会不知道,当今圣上最痛恨的就是残害手足?
先前他们都只是在暗地里置人于死地,如今舞到了台面上,总归要不一样。
他可不想被扣上一顶污蔑的罪名。
虽然如今自己这个位置,坐得也不是那么地稳固,但只要不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圣上总是会念着些情分的。
赵胤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他一个深宫里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和敌国扯上关系?你要编也编个像样点的罪名。”
赵缚道:“只要他想,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胤礼突然觉得他说得也有些道理。
“可本宫……本宫……”赵胤礼欲言又止,说得吞吞吐吐的,“本宫明明往他宫里安插了人监视他,他若有这么大的动静,本宫怎么可能全然不知?”
面对赵胤礼的质疑,赵缚只是站在那,冷眼瞧着他。
赵胤礼也突然哑火了。
好半晌后,他突然重新开口说道:
“你回去吧,本宫今日就当没见过你。”
赵胤礼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赵缚已经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来向他求和,没曾想他如今竟如此怯懦,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了。
但赵缚也从不打没准备的仗,这些书信,都是赵宗彦叛国,实打实的铁证。
他只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罢了。
这才选择将这些证据呈给赵胤礼,哪料他这么没种,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都摆在眼前了,也把握不住。
但想来也是,如今赵旭的身子日渐好转,赵胤礼又变成了手无实权的太子。
若是换做早几个月,哪怕没有这劳什子证据,他若想要将赵宗彦给拉下马,也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罢了。
只可惜,他来错了时候。
“既然如此,那臣弟便先告退了,只希望殿下来日,莫要后悔。”赵缚拿着这些书信便抬脚往外走。
“你……”赵胤礼心中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可他如今大权旁落,太傅又被圣上猜忌,他自身都泥菩萨过江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一旦行差踏错,惹得龙颜大怒,只怕他现在仅剩的这么个太子头衔,也会被褫夺。
该不该信他这一次?
赵胤礼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好像赵缚……也没有害过自己,他想。
可这宫里哪有人是真心的。
……
赵胤礼心中不断地做着挣扎。
他想要有一个能够平衡他如今局面的正确答案。
但似乎……找不到。
直到赵缚走出了营帐后,他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软地倒在了身后的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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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服下解药,解完毒的赵宗彦,正虚弱地捂着自己的胳膊,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主子,您快想想办法啊……”跪在地上的手下小声地出声催促着。
岂料这话就像是一个雷,瞬间将赵宗彦压抑已久的情绪都炸开了。
他走到那人身前,一脚踢过去,嘴里还忍不住骂道:“催催催!就知道催!若不是你们如此没用,连赵缚那个废物都杀不掉!孤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他中毒陷入昏迷的这会,还让赵缚摆了他一道。
他们这些守卫和下属,全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事只怕已经传到父皇那去了,若是父皇知晓了此事!孤只怕又要回到天水殿,日日抄录那劳什子佛经了。”赵宗彦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悲惨遭遇,又狠狠踹了那人一脚。
他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早些趁着赵缚:的时候杀掉他,便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事了。
那个贱种竟然还敢算计他。
他还真是活腻了。
连着挨了赵宗彦两脚,那名手下已经半趴在地上了。
赵宗彦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可他实际上惩罚手底下的人,手段极其狠辣。
方才那两脚,全都是朝着他的心窝子踹的。
结结实实挨了两下,这会他已经疼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可比练武要痛得多。
赵宗彦一垂眸,便瞥见他这个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发作,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帘子很快便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王忠全,他身后还跟着一小队士卒。
“王公公,这是……”赵宗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忠全打断了。
“二殿下,陛下口谕,要咋家将殿下您先送回宫中。”王忠全说道。
赵宗彦一时没反应过来。
先送回宫中?
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还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