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还真是爱惨了他。”
“是啊公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脾气的男人,竟然能容许另一半当着你的面……”
“……”
听着她们闹做一团的打趣,叶抒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
没想到随口胡诌的一句玩笑话,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树立了一个大度宽容的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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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抒在外头的长廊上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原本紧闭的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赵缚笔直地站在门口,“进来吧。”
叶抒朝里瞥了一眼,发现如烟姑娘居然被捆绑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塞了一团布。
好家伙,一声不吭在里面玩绑架。
房门并没有敞开太多,叶抒一个闪身便钻了进去。
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香料味,熏得叶抒连连咳嗽。
“你把人绑起来干嘛?”他捂着口鼻闷声问道。
赵缚走到如烟的身侧,将她的衣袖撩了起来。
藕白的手臂映入叶抒的眼帘,如烟此刻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投向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恐,她摇着头发出呜咽的求助。
叶抒避开了她的视线。
但下一秒,他便被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所吸引。
白皙纤弱的手臂上,突兀地横亘着几道深色的伤疤,看上去是新伤,伤口都还没有彻底愈合,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大抵是方才是赵缚捆绑她也没太注意,此刻有好几处又重新渗出了血迹,血滴顺着手臂汇成一道,缓缓往下滑落,最后滴进地板上,消失不见。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叶抒走上去问她。
如烟仍旧是摇头。
而赵缚从腰间掏出了匕首,抵在如烟修长白皙的脖颈处,他语气又轻又缓,威胁道:“给你解开,你最好老实回答问题,别乱喊叫,否则……”
他此刻的神情寒凉得宛如地狱爬上来复仇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叶抒见惯了无数打打杀杀的场面,也觉得赵缚身上有股很重的戾气,和他的外貌截然相反的戾气,这股子狠戾和傲气让他脸上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给人一种睥睨一切的高傲。
如烟忙不迭地点头,可又碍于脖子上还抵着一柄冰冷刺骨的刀刃,她又立马收住了动作,只呜呜地应了两声。
随后赵缚便抬手将她嘴里的布团扯掉了。
“我……我的客人里,有一位有些特殊的喜好,每每过来找我,便要拿蘸了盐水的鞭子,将我打得皮开肉绽,前日他又来了,可他这回什么也没带,进来后便抓着我打……”
如烟说得委屈极了,豆大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回忆到一些不好的画面时,她甚至止不住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赵缚追问。
“我不敢说,他会杀了我弟弟的……”如烟眼中的恐慌更甚了。
她爹娘死得早,只剩下弟弟这一个亲人了,她和弟弟相依为命这么些年,若是他有什么差池,她也活不下去了。
叶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他抓了你弟弟?”
赵缚知道,他这又是正义病犯了,但也随他去了。
“没、没有,他,他给我弟弟请了最好的私塾先生教他功课……”如烟得知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止住了,几滴眼泪又夺眶而出,她声线颤抖:“我求你们了,你们别再逼我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
“是李员外?”赵缚半眯着眸子手中的匕首也更加贴近了她的脖子,“你说若是你死了,你弟弟能不能活?又或是你赌一赌,你弟弟是会死在我们手里,还是死在你口中的那个神秘人手里?”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叶抒的耳朵里,他心下有些震惊于赵缚的手段。
哪怕是威胁人,也不应该如此的,更何况他现在威胁的,还是一个柔弱的受害者。
这般死死掐住他人的软肋,真的好吗?
叶抒有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赵缚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无论是身世还是他的过往。
他身上总给人一种清冷的疏离感,让人捉摸不透,可他又伺机潜伏在暗处,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该是在什么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啊?
听了赵缚的话,如烟脸色瞬间灰败了。
她记得赵缚,她在在当今圣上的寿诞上见过他。
她也清楚他的身份。
她闭了闭眼,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好半晌,她才重新开口道:“是。”
那个长久以来欺凌她的人,便是李员外李有道。
叶抒听到这个答案,更加疑惑了,“不是说那李员外是个好人吗?”
“那都是他的伪装,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是个混蛋!总是会在不顺心的时候来找我撒气,若非我弟弟被他扣留了下来,我怎么会甘愿遭受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