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信任岑溪的医术,但是他害怕赵缚这些年过得不好,伤了身体,短时间内连着服用两种如此滋补的药材,会导致他的身体更加亏空。
但好在他如今看起来一切正常。
叶抒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内力此刻正像是一团烧得热烈的烈火,在他的体内不断地游走。
大抵是七曜藤的药效开始生效了。
这或许是突破的好时机。
叶抒想着,便闭上了双眸,盘腿坐下开始运功。
……
床上昏迷的赵缚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后第一眼见到的人便是叶抒。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叶抒陪着自己,心中说不失落是假的。
他还以为……发生这种事情,起码赵玄应该会陪伴左右的。
赵缚只觉得身体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得厉害。
可此刻他又口干舌燥,想要喝水,于是他只能够伸手去推了推正打坐的叶抒。
“阿抒……”
赵缚此刻声音沙哑极了。
他喊了两遍,叶抒才有了些反应。
他眼皮微微松动,一睁眼,便看到了趴在床沿,从脸到脖颈都憋得通红的赵缚。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抒连忙起身,握住了赵缚的手,将他扶稳坐好。
赵缚摇了摇头,“没事了。”
他嗓音哑到像是前一晚上,冲了一夜的凉,患上了严重的寒疾。
叶抒闻言,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赵缚轻轻点头,随后安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叶抒去为自己倒水。
承禧宫主要是皇室举办家宴的宫殿,因此哪怕赵缚如今住的偏殿,但也无比奢华。
甚至要比他的景和宫装潢还要华贵。
桌上的杯盏,都是质地上乘的玉,雕琢了无数精美的图案。
感觉随便拿一个打赏下人,拿出宫去都能卖出个几年的口粮钱。
叶抒倒了一杯水,端着缓缓走向赵缚,但他还没有走到床边,便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在一瞬之间抽干了。
他整个人都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
可他现在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了。
因为体内的内力在胡乱地流窜着,有些像从前师娘说过的,练功走火入魔,要爆体而亡……
这么想着,叶抒瞬间慌了神。
他可不能以这么狼狈的方式,死在赵缚面前。
而赵缚显然也被吓坏了,他想要喊殿外的宫人进来帮忙,可他嗓子现在难受得厉害,根本就发不出什么声音。
既然没办法求助外界,那他就只能自己下床去扶叶抒了。
可当他掀开被子,下床时,,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四肢好像根本不属于他这具身体,是临时安装上去的似的。
先不说走路的协调性了,他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最后还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的。
“阿抒!叶抒!你怎么了?别吓我!”赵缚想要抱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最后只能趴在他的身边,伸手去摇晃他。
可叶抒难受得厉害,根本就腾不出一丝一毫的精力来应付赵缚。
赵缚急得不行。
他和叶抒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
他很害怕,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叶抒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他怕他就这样死了。
比起那些尊严和面子,赵缚此刻更担心的是叶抒的安危。
就在他准备往外爬,去找人来救他,便听到了身后的窗户,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一道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便从窗外闪了进来。
来人扯下脸上的面巾,甩了甩如瀑般墨色长发,露出一张有着塞外特有的粗犷野性的面容,落入赵缚眼帘,那人修眉星眸,面庞宛若天公亲手雕刻般完美,高高挺起的鼻梁下,是诱人美丽线条优美的薄唇,呈现淡淡粉色。
赵缚趴在地上,朝着他喊道:“汪祉,快救叶抒!”
汪祉闻言,也不继续凹造型耍帅了,循声望去,只瞧见赵缚和叶抒纷纷倒在地上。
只见叶抒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立即冲了过去,将叶抒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从身上拿出好几个小药瓶,但喂药之前,他还是谨慎地先为他把了一次脉,但令他感到震惊的是……
“他内力怎么会这么紊乱?”
汪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缚。
“难道他对七曜藤……”
可这药分明是补药啊!怎么可能会对身体有损害?
而且这药还能修复他先前受过的那些内伤呢!
叶抒喝了不是再好不过的?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难不成他那个师弟,又给他喂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