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大雍铲除了这些吸血的蛭虫,你何罪之有?”赵旭虽然是在夸赞他,却还是冷着一张脸。
“儿臣虽然喜欢破案,但儿臣想要的是话本子里读过的那些,命案要案,但大雍在父皇的治理下,风调雨顺,海晏河清,上京城也的秩序也是井井有条,断然不会发生命案,至多也只是些鸡鸣狗盗之事,儿臣感觉,好像在大理寺中历练探案,也没那么有意思。”
听了赵缚的话,赵旭脸上的阴郁总算是少了几分。
“为官者,无论官职大小,皆得一心为民,你既要到大理寺中历练一番,那便是大理寺的一员,自然要将案子放在首位,要将百姓放在首位,怎的还能挑案子?”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赵缚回道。
但下一秒,赵旭话锋一转,又问:“这件事里,可如你二皇兄所言,其中还有你的手笔?”
赵缚虽然料到了他唤自己前来,便是想要问此事,但当他真的问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心脏还是揪疼了一下。
“父皇,儿臣向您立誓,儿臣绝对没有!”
赵缚跪得笔直,语气也十分诚挚。
见赵旭还是半信半疑,他又道:“儿臣绝不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来,三哥曾教过儿臣,‘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1]儿臣虽然混账了些,但儿臣只有父皇您与几位兄弟了,儿臣决计不会做出残害手足性命的事!儿臣也有自知之明,绝不会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赵旭见他所言非虚,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他了。
只是说道:“你得改改你这总是下跪的毛病,朕今日与你,只是父子间的谈话罢了,你总是下跪,说这些君君臣臣的话。”
“儿臣知道了……”赵缚重新站了起来,但头还是埋得低低的。
赵旭只要稍微留意,便不难发现,他此刻的神情,痛苦中夹杂着一丝难过和失望,就像是一条被辜负了真心的小狗,正耷拉着尾巴,无精打采地缩成一团。
赵旭想要和他增进父子关系是假,疑心他才是真。
在他这么个老狐狸面前,自然是什么也瞒不住他。
因此赵缚索性便在赵旭面前,一心扮演好他在外的草包名声,这样一来,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被发现什么端倪,而赵旭也会对他放松警惕。
从他这段时间频繁地要见自己便可以知道,如今的赵旭越老越疑心病重。
他是连谁都不愿意相信了。
若是如今有术士能练成延年益寿的仙丹来,他定然还会继续将这皇权牢牢攥在手中,不肯让与这些儿子们一分一毫。
“你也不小了,可有什么相中的姑娘?”赵旭问道。
赵缚脸上的神色怔愣了好几秒,才堪堪反应过来。
“父皇,儿臣如今只想做好一个神探,还未有娶妻的想法。”
“你这孩子!娶妻和探案又不影响!”
但在赵缚的拒绝下,赵旭最终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如今拔去了一个二皇子,朝中的局势还不知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旭说要为他相看合适的姑娘,也不过是为了套他的话,想要再次看他到底有没有夺嫡的不臣之心。
但赵缚这草包的面具戴久了,在外人面前,都快要与这人设融为一体了,怎么可能让皇帝这么轻易就得逞了。
……
回到无舍时,已是正午。
叶抒正坐在院子里择菜,听到动静后,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在见到赵缚后,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笑意,“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赵缚显然有些累,他的脸上写满了倦意。
但他还在强撑着精神,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叶抒面前,“喜欢吗?”
叶抒接过,“喜欢。”他又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买糖葫芦?”
赵缚笑着回答他:“在路上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便买了。”
“你在路上还在想我啊?”叶抒一手握着赵缚带给他的糖葫芦串,一手搀扶着他往屋子里走。
“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活下去。”赵缚坐下后,顺势伸手搂住了叶抒的腰。
他的腰很细,盈盈一握。
赵缚将头埋在他的腰间,轻轻蹭了蹭,“阿抒,我好累啊。”
叶抒不知道他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阿抒,抱抱我好吗?”赵缚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叶抒不明所以,但还是微微蹲下了身子,将他牢牢抱住。
“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