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拉拢一些人啊?”叶抒如今见识过了这宫里的宫斗手段,越发地开始为赵缚盘算了。
赵缚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笑着,看着他。
“阿抒,我发现你和从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不一样了。”
叶抒问:“哪不一样?”
赵缚又笑,这回笑意越发深了。
叶抒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的,问他话也不回答,就知道咧着一张嘴傻笑。
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
明明现在的境况都已经这么惨了,简直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
-
翌日早朝时,赵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处置了反贼岳察洲,赐予他凌迟之刑,他的亲眷,也都已被处死了。
赵缚站在大殿之中,听着殿外经久不息的惨叫哀嚎声,心中翻涌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将他吞噬包裹了起来。
直到退朝后,大臣们都分分低着头快步往外走,而一旁的宫人们拎着水桶和擦布,正在清洗擦拭着因行刑而流了一地的鲜血,整个宫中都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着。
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生怕一不留神,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赵缚也跟着人群往外走,汪祉和他隔得很远,二人遥遥相望,仅仅对视了一眼,便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汪祉朝着他点了点头。
动作很轻,若是不注意的话,甚至都很难发现。
在宫里人多眼杂的,哪怕是一个眼神,被人捕捉了去,也能被说成不臣之心。
赵缚瞧着汪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他也转身就往景和宫走。
但很快,他便被人拽到了一边。
赵缚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杜纪阳。
他心中也已明了,他此番所谓何求了。
但他还是装作懵懂地问道:“杜大人?你找孤有什么事吗?”
宫中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四处都是皇帝和敌对的眼线。
杜纪阳也知道这一点。
但自从上次他去了赵缚在宫外的住宅后,第二日他便回了宫。
如今婚期将近,哪怕他想等,小要将风险降到最低,日子也已经经不住耗了。
杜纪阳咬了咬牙,说道:“殿下,下官最近新得了一幅珍贵墨宝,但不知真假,听闻殿下平日里也喜欢书画,下官斗胆,想请殿下为下官品鉴一二。”
他倒也还算聪明,并未将自己真实的请求立即说出口,而是换了一种较为缓和的方式来邀请他。
这样一来,倒也算是有个具体的事情,为之遮挡一二了。
哪怕到时候有心之人提起,也还能为自己辩解几句。
赵缚勾起唇角笑道:“孤不过是闲暇时的兴趣罢了,品鉴谈不上,但既得杜大人邀请,孤却之不恭。”
得到了赵缚肯定回答,杜纪阳心中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但其实他对这位并不受宠的五皇子殿下并不抱有什么期望。
只是杜庆柏总是在家中提起赵缚,和他身边那个救了他的小侍卫,听自己儿子总是说他们的好话,他便鬼使神差地,求到了他面前来。
他只希望能够达成所愿……
免了他那苦命的女儿一场浩劫。
为了不给赵缚带来麻烦,杜纪阳特意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几幅字画全都拿了出来,挂在家中,办了一场鉴赏大会,宴请了朝中许多喜爱书画的文人雅客前来。
这样做,便能够更有效地洗清赵缚身上的嫌疑了。
毕竟连三皇子赵玄也请动了。
总不至于还有人借此发挥了吧。
赵缚只带了叶抒一人前往杜府赴约。
他抵达时,杜庆柏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叶抒后,他眼睛都快看直了,但还是谨遵礼数,先向赵缚行了礼:“五皇子殿下。”
赵缚同他点了点头,问道:“伤都好了吗?”
“好了。”杜庆柏重重地点头,随后他便将目光移到了站在赵缚身后的叶抒身上,他笑眯眯地开口喊道:“侍卫哥哥!”
“殿下,您可以将侍卫哥哥借我一小会吗?我想让他教我骑马……”
赵缚沉默了片刻,他将视线落到叶抒脸上,似乎是在问他愿不愿意。
叶抒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今日来杜府参加鉴赏大会的人太多了,他担心鱼龙混杂,其中会有什么混进来的刺客,对赵缚不利。
但下一秒,赵缚便替他做了决定:“好,你们去吧。”
“殿下……”
叶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缚打断道:“无碍,你且去吧,我自己会注意的。”
得了赵缚肯定的答复,又被杜庆柏炙热的眼神盯得很紧,叶抒只能无奈妥协。
就算是……他在为赵缚攻略杜大人吧,他这样的小人物也接触不到他们这些当官的,那就接触他的儿子,让他儿子到时候为赵缚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