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的时间比较晚,叶抒并没有看到究竟是谁第一时间看到的尸体。
他追问:“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赵缚将双手背在身后,往回走,“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还是去验验尸吧。”
叶抒短促地哦了一声,下一秒,他问道:“你知道张仵作家怎么走吗?”
第7章 他有职业操守的
闻言赵缚的脚步一顿,他脸色不悦,“你会去?”
“不会啊。”
见叶抒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赵缚都快要被他给整笑了。
赵缚:“正常人会把这么晦气的尸体扛回家吗?”
叶抒:“他不是正常人,他是个仵作,他有职业操守的。”
赵缚咬牙切齿,“村子里难道没义庄?”
他顿了顿,仍旧气不过,对着他骂道:“你这种脑子,还查案?”
叶抒不服气,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我也是打算去义庄啊!”
赵缚扬唇笑了笑,越过他大步往前走。
二人抵达义庄时,正巧碰上了张仵作出门。
叶抒将他挡住,礼貌地询问他,“张仵作,我们能看看李公子的尸体吗?”
闻言,张仵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向下耷拉着的眼睛此刻正阴毒地瞪着他们。
“你们想干嘛?”张仵作将虚掩着的大门重重关上,并上了锁。
“我们怀疑,李公子的死,并非自杀,而是一起蓄意的谋杀案。”叶抒说道。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张仵作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够了,他才冷声质问:“你们有官府办案的令牌吗?按照你们所说,若这是一起谋杀案,你们如此急切地想要接触尸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想要毁尸灭迹?”
叶抒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语塞了。
“你这般阻拦,莫非你是凶手?”赵缚垂眸,上下扫视了他一圈,便发现他的身份作伪。
张仵作瞬间哑火,他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手都快要指到了赵缚的鼻子上。
见状,叶抒立即将赵缚护到了身后,生怕他被激怒了,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举动来。
但因为赵缚这一番话,让张仵作的情绪不太稳定,叶抒想,这会想要验尸几乎是不可能了。
为了避免他们再次爆发争吵,叶抒只好拉着赵缚离开。
“张仵作……”
“他不是仵作。”赵缚淡淡道。
“嗯?”叶抒问:“为什么这么说?”
赵缚:“仵作验尸后要做什么?”
叶抒答道:“熏醋除味。”
“他身上没有一点醋味,其次,验尸时为了防止闻到尸臭,一般仵作都会提前在嘴中含一片姜,可他嘴里很臭,没有丝毫的姜味,而且他手上还有很重的茧子。”
叶抒的眼睛亮了一瞬,“你观察得这么细致啊!我都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诶,你是狗鼻子吧。”
“我好心给你提供线索你还骂我?”
“我这是夸你。”叶抒连忙摆手否认。
“那他既然不是仵作,为何要称自己为仵作呢?仵作可不是个令人敬佩的活,他若不是仵作,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他应该不是凶手吧?李公子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会连张仵作这么一个老头都打不过?”叶抒将脑海中一连串问题通通抛了出来,等待赵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答。
赵缚稍稍思考了几秒,“或许是为了住在义庄吧,又或者是顶替了谁的身份,领一份衙门的月钱。”
这种事情对于生长在皇宫里,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赵缚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对于叶抒来说却是极大的震撼。
虽然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可也多数只是救济那些被欺压的百姓,和几个山头的土匪交过手,也打服过几户地主家的纨绔,最凶险的一次,是替一个惨遭灭门的门派讨回公道。
但像这种命案他还真没碰上过几次,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探案的事情,果然还是要交给头脑聪明的人来做——比如赵景行。
“看我干嘛?”赵缚不满地蹙了蹙眉。
“赵景行,我们留下来把这事查清楚了再走好不好?”叶抒眼神里染上了几分央求的意味。
师父说过,要明辨是非、要惩恶扬善,更要固守本心。
他的本心便是以他手中之剑,斩尽天下不公之事。
他不能对不起师父传授给他的这一身武艺,更不能对不起他手中这把由逐渐大师欧冶子所锻造的,象征着仁义道德的湛卢剑。
赵缚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耽误时间,毕竟宫里的情况瞬息万变,他跟叶抒不一样,他耗不起。
若是他再不抓紧些,他日等太子或是二皇子登基了,这天下必将生灵涂炭,届时只会有更多的冤屈和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