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未来呢?”萧静挽说出了一句阮沨泞听不懂的话,依旧收下了这个东西,笑着对她说,“还是谢谢你,雪吟。”
“公主,我其实不叫雪吟。”阮沨泞想了想,抬手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是我的名姓。”
萧静挽认认真真看着她一笔一划,眉眼流露笑意:“原来你叫沨泞,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静挽吧。”
风吹枝叶飒飒,纯真的笑容终于再度出现在已经身份各异的两个人脸上,告别之后,萧静挽笑吟吟把阮沨泞送走,然后转过身伸出自己的手做出阻拦的动作:“不要杀她,千夙。”
正拿着弓箭瞄准的暗中人一愣,随即走出来:“公主,可是······”
“你其实也不想要杀她,对不对?”萧静挽按下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不要杀她,之后的事,我会和兄长交代。”
千夙望着她,良久,轻声问:“公主,这一切,难道都是你在配合雪吟吗?”
萧静挽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没有正面回答,却已经胜似回答:“她有自己的名字,她不是雪吟,她是阮沨泞。”
“那她也是姜国人。”千夙不自觉收紧自己的手,“身为国民,如何能够背叛自己的国家?”
“你又如何知道,她一定就是姜国人呢?”萧静挽的声音如同流出的涓涓泉水,“雪吟这个称号都不是真实的,我从她的眼中看不出一点对于姜国的留恋,我想,这里一定是她的伤心地,才会让她一丝一毫都不愿意留在这里。”
“这也太草率······”
她抬头望向天边烽火狼烟:“千夙,你知道吗,停战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所以在这场战役再度开始的时候,我才会如此厌恶,我想要和平,我不想再看见战火连天,不想再看见有人流离失所。”
“公主,这样的乱世,怎么可能不打架?”他眼中也有无奈,“只有一个国家吞噬另一个国家,天下统一之后才有可能获得和平。”
萧静挽摇摇头:“你所说的办法,这其中得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又得再死亡多少的人?你可曾真真切切地计算过?”
千夙道:“可是除了武统,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有的。”她重新看向他,又露出温和的笑,“你也看过不少书,应当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吧?比如不打仗,又要如何得到和平。”
千夙尚未反应过来,一脸困惑,她又话锋一转:“好了,现在暂时不要想这些,这种事情发生还需要一段时间呢。”说着,萧静挽就拉着他的手取下弓箭,“我有些累了,还不能带我回去吗?”
她都如此言语,他又如何还能说出一个“不”字,只好认输地将她抱上马,叹气道:“属下这次回去,估计要被王爷扒掉一层皮了。”
“不会的。”她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有我拦着,兄长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更何况,兄长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甚至连这次让你出面击杀沨泞,大概率也都不是本意。”
风沙飞扬,驾马驰骋,两个方向的马匹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向着自己最想要去的地方前行,遥遥的,阮沨泞就看见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正朝着自己而来,她欣喜地呼唤着:“江哥哥!”
腰际被人揽过,香薰扑鼻,疾风掠动:“来接你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阮沨泞搂着他问。
他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抱着她,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满足:“过些时日乱臣贼子便要秋后问斩,朝内一切尘埃落定。”
阮沨泞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呐呐道:“这便好,不枉我如此行事。”
“你还敢说?”江瞩珩脸上有些隐隐的愠怒,“是谁允许你先斩后奏,联合神女一起欺骗朕的?你可曾想过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朕该怎么办?”
他眼中血丝明显,阮沨泞有些内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抚他,思来想去,最终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江瞩珩的气一下子就没了:“罢了,先回去。”
身后侍卫陆陆续续跟上来,他带她上了马车:“让朕想想,该怎么惩罚你的不听话。”
阮沨泞佯装思考:“唔,不然就罚我不能吃鱼?”
“这个惩罚也不错。”江瞩珩也模仿她的动作,表情故作严肃,“但是还是感觉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