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瞩珩轻笑一声,只是平平地看了身旁的旻越一眼,他便了然地立刻闪身往后去了。
天巧迷惑地想,这是去做什么,总不能去装蛇吧?这么大一个人,装蛇精还差不多,她那么绝顶聪明的主子怎么可能会被骗······
一念之间,内殿里跑出来一个人影,一面跑,一面极速比划手语。
虽然动作都要出残影了,但眼尖的天巧依旧看清楚了,她比划的是——
救命!真的有蛇啊!
第58章 失神
阮沨泞把天巧“请”出去之后, 心安理得地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卷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又长又深的伤口,虽然靠她的自愈速度已经不再流血了, 但是不得不说, 那女人真的是下了狠手的,新伤还偏偏落在旧伤之处,两道疤痕正好形成了一个歪斜的十字,完全愈合可能还是需要再多点的时间。
她给自己上了些金疮药,酥麻的刺痛感以伤口为中心扩散, 她又借用口唇帮忙包扎紧实,鬓边渗出些汗水,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想来习惯的确是件神奇的事,轻放下手, 听那人的声音在外头传来:
“可是朕这些时日政务太过忙碌让你一人在此,觉得无人在意被忽视的缘故?”
阮沨泞冷笑一声, 政务太忙碌?只怕是四处雨露均沾太忙碌吧!至于忽视?她早就没小时候那么敏感了。
“朕想来你不爱太过闹腾, 所以也没有让其他人过来打扰你,难不成是朕会错意了?”
没会错意,千万别改。
奔忙了一晚上, 她早已疲惫得很, 根本懒得理他,依次取下自己头上的各种饰品, 对镜拿起木梳从上到下顺发,听外面的声音还没停。
“好吧, 既然阿泞不肯赏脸,朕也只能改日再来了, 真是可惜了这皑皑的月色······”
明日中秋就要聚首了,装什么改日下次的。
她走到床边坐下,脱下鞋袜,刚准备随手清理一下鞋上的泥泞。
“就是常宁深秋多虫蛇灾害,朕方才好似才看见了一只溜进了这殿中,也不知道此时埋伏在了哪里······”
这话里话外的目的性太强,阮沨泞无语地连脏鞋子也不清理了,直接扔在地上,反手熄去了灯火,只希望外头人赶紧离开。
她拉上被子准备躺会儿,谁料角落里竟然真的响起了蛇鸣,她浑身一僵,朝声音的发出地望去,可灯已经被她自己灭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但声音却是实打实传来,甚至由远及近!
未知原本就可怕,更何况是本来就最是怕蛇的阮沨泞,一听这动静,直接什么也顾不上了,跳下床闷头往外奔逃去,迎面便扑进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人怀里。
这一下几乎是倾尽全力,江瞩珩却一步未退,牢牢接住来人,搂着她低语:“果然,看起来还是蛇比朕可怕点,愿意见朕了?”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阮沨泞就知道里头的动静肯定是这人搞出的鬼,但既然都出来了,于她而言也不算吃亏,不抱白不抱,因而她没有抬头,只是不轻不重地捶打了他一下,尔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埋首在他的怀中贪婪地嗅着熟悉的气味。
每次她缩在他怀里的时候,他都觉得她像一只跑出来的家养小动物,有小脾气,但是粘人,矛盾得十分可爱,让他坚牢的内心总能一下子柔软得不像话。
修长的指插进发根,顺着她散落的青丝缓缓摸下去,像是才注意到,轻笑道:“头发都解散了,看起来是真的在睡觉啊?”
阮沨泞一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又开始了,没有看也能干脆精准地踩了他一脚,踩完才想起来自己没穿鞋袜,这一下无异于挠痒痒,一点伤害也没有。
江瞩珩也终于发现她没有穿鞋袜,笑意淡了些,蹙眉开口:“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脚下着凉可是真会冻出病的,来,朕先抱你进殿去。”
进殿?
这两个字眼让阮沨泞脑袋“嗡”地一下清醒:屋里头可是什么都没收拾,扔在地上的夜行服,一看就是在外头奔跑过的长靴,处理剩下的金疮药和绷带,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气味。
绝对不能让他进殿。
阮沨泞不管不顾抬起头,疯狂地将脑袋摇动起来,夸张的动作企图制止对方的行为。
这是她头一回以这样的一副形象面对江瞩珩,从他的角度,月光从云朵的缝隙漏出来,流泻在披头散发的少女脸上,又顺着她光洁无暇的皮肤滑下脖颈,流连锁骨不停滞,肆无忌惮地往松垮的领口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