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钦指腹轻摩她的手腕:“担心我?”
明黛抿着唇, 心里嘀咕, 早知到他这么快醒, 她就不进来了。
她低着头, 装听不到, 只说:“你松手。”
他沉默着不说话, 明黛明显察觉到他掌心力道松动, 心中一喜,赶忙把手往外抽, 谁知他又猛地把她往前拉。
“咚”的一声。
她又趴了回去,枕着他胸膛,明黛肯定,他在耍她玩!
她气鼓鼓地呼气。
明黛被他拉着坐到榻沿边上,压着薄毯,几经折腾,他身上的薄毯早已滑到他胸口下方,露出他襟口大敞的寝衣,明黛微烫的气息全都扑在他裸露的肌肤上。
魏钦面上倒是淡定,但肌肉一点点地绷紧,他胸膛的每一下起伏,明黛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气氛隐约有些不对劲,明黛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魏钦神色微顿,不动声色地松了手。
明黛赶忙起身离榻,跑到两步之外:“你……”
她瞪着他,想说些什么,可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魏钦支着胳膊徐徐起身,薄毯彻底滑落,堆在他小腹前,从领口到腹部大片肌肤袒在明黛眼下。
白皙如玉般肤理,锁骨中间有颗小小的黑点,往下紧实的肌肉,半掩的若隐若现的腹肌,晃得明黛眼睛都花了。
“什么?”魏钦淡定地道。
明黛眼袋晕眩,目光恍惚:“那我回家了。”
她及时收回视线,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她身体一僵,忍不住回头看。
魏钦侧着脸,眼帘低垂,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带,面色冷淡,身影看起来很孤独。
又见他肩膀微颤,闷声咳了两声。
明黛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拧着手指,犹豫再三:“那个,我听浦真说你生病了,是午后那会儿淋了雨吗?”
魏钦只淡淡地说:“并不大碍,时辰很晚了,你回去吧。”
方才这人还强势的不肯放开她,这会儿又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明黛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就是迈不开脚。
更何况明黛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不得旁人这般。
她小声说:“浦真在煎药,等他送药上来,我就走。”
她自己寻了桌旁离卧榻最远处的凳子坐。
魏钦眼中掠过精芒,掀开薄毯下了塌,趿着一双深蓝缎面的靸鞋也往圆桌走来。
明黛不由得提起了心,却见他只是站在圆桌另一端,拿起了案上的茶壶。
原来他是来喝茶的。
明黛讪讪地笑了笑,移开了目光,板着张小脸,维持着冷静。
心里有些着急,浦真怎么还没有上来,煎药又不是煲汤,怎么这么慢。
浦真坐在回廊里的矮凳上,闭眼靠着墙壁,呼吸平稳,手里握着一只要掉不掉的蒲扇,而他跟前的炉子早就熄了火,再过一会儿药罐里的汤药怕是都要凉透了。
一只飞蚊叮到他脸上,他伸手挠了挠,转头咂巴咂巴嘴巴,睡得更熟了,
魏钦端着茶盏,将明黛着急的神色看在眼里,顺势在她对面落座,牵唇说:“明小姐不用担心。”
他话说得含糊,是让她不必担心他的身体?还是不用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
明黛很讨厌这种感觉,她自私地想,要是他没说过那些话就好了。
她甚至很想问他,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还像从前那般相处。
可她也知道魏钦眼里容不得沙子,让他自欺欺人恐比登天还难,要是被魏钦知道她的想法,她怕他揍人。
明黛抿紧唇瓣,还是别说话好了,免得她一个冲动忍不住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
“在想什么?”偏这时候魏钦开了口。
明黛琢磨着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在想你会不会揍我。”
魏钦:……
他心中无奈又觉得可笑,微微一笑:“明小姐把魏某当什么人了?”
“求爱不成,魏某也不会恼羞成怒到打人的地步。”魏钦端起茶盏,将一整杯水一饮而尽。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连忙摆手。
她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像从前那样就很好。”
魏钦面色微淡,洞悉人心的眼眸盯着她:“魏某不愿。”
明黛就知道,他是断断不愿稀里糊涂过日子的人。
罢了!她只是随意想想而已。她坐不下去,转头望了望半开的隔扇门:“浦真在楼下做什么呢。”
魏钦看着她不敢与他对视,闪躲的目光,轻嘲一笑:“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