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岚不知要如何向老师解释!
“我看你什么都不明白,你看不出那小郎君是女子?亏你还头顶乌纱帽,这点眼力都没有。”陈愖失笑,心中甚至感到了可笑。
明黛那模样能是男子?
林致岚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我还能弄虚作假不曾?”陈愖不悦地说。
“惭愧,惭愧,是我眼拙,并非不信任静照,还请静照原宥。”林致岚立马作揖道歉。
陈愖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手掌随意一挥:“你尽管放心吧,魏素生绝对没有那种癖好。”
林致岚心中安定,又问他那女子是何人。
陈愖不知如何介绍明黛,他琢磨了一下,细长的眼眸微亮:“他们的父母曾为他们立了指腹为婚的婚约!”
林致岚了然地点点头,那便是板上钉钉的婚约了,保不齐改日就会成婚,更有可能明年都有孩子了,他为魏钦感到高兴,打算回府就去给老师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陈愖对他心中所想毫无察觉,正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当真妙极了。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甚为满意。
*
魏钦抱着明黛走进正厅,明黛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悬空的手掌摸索着碰到魏钦的面颊,摩挲了两下,嘀咕:“真滑啊!”
他沉稳的脚步一顿,垂眸看瞥了一眼她作乱的小手,感受到她手指又抚到他下颚,却是抱怨:“刺手。”
魏钦下颚冒出青茬,看不出来,但用手摸是能感受到的,他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把满身酒气的明黛放到正厅内的紫檀木单翘头贵妃榻上,让她靠坐着,自己则是坐到她身侧。
明黛酒意上头,她觉得热,抬手拿下闷在头顶的福巾,玉兰绢花随着落到她肩头,她疑惑地拿到手中看了看,又朝魏钦看去。
魏钦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明黛却是看着他常年黑发高束,只簪一根素簪的发髻,手指捏着绢花跃跃欲试,根本察觉不到他极有压迫感的眸光。
明黛坐正了,抬手将玉兰花绢花小心翼翼地插到他墨玉簪旁,松手,见绢花稳稳地留在上面,往后靠,手指还搭在他肩上。
她朦胧的眸光端详着魏钦,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真好看呐!”
魏钦眸子一暗,不管她说的是绢花,还是他,终于控制不住欺身上前,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再说一遍。”
明黛迷蒙的眼睛看着他陡然放大的俊脸,心脏乱跳,卷翘的长睫扇了扇,忍不住又舔了一下唇,呼出带着酒气的热气,她手指勾着他肩头的衣料,慢慢上移,捧起他的侧脸。
魏钦放轻呼吸,不敢惊动她。
明黛微微凑近,鼻尖几乎都要相碰,只要再进一步……
魏钦揽着她腰的手臂肌肉紧绷,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无尽的遐想。
明黛挺翘的鼻尖翕动,她猛然偏过头,下巴从他指腹中挣脱,搁到他的肩头蹭了蹭,嘟哝:“有些难受。”
魏钦心脏一空,手臂加重力道,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缓缓运着气,实在憋闷,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活该。”
“嗯?”明黛没听清。
她这副模样,魏钦气都没处撒,垂眸望着她靠在他脸庞的小耳朵,心尖无可奈何地软了又软,薄唇微动,最终扶稳她的脑袋,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右耳,落下一剂轻柔的吻。
*
扬子江上,航船昼夜兼程,此番前往应天参加院试的学子都住在一条客船上,徐见懿听着众人决定相约结伴拜访学政,笑了笑,忽然说:“不知各位可知道林致岚林大人。”
“我倒有所耳闻,是都察院的巡察御史负责督管漕粮北上的林大人?”其中有人回答道。
“正是,这巡察御史虽然才七品官,可却是手握实权,而小弟听说这位林大人任期满,很快便会回京,各位可知他拜在谁人门下?”徐见懿起身走至船舱中间。
“他是科考入仕?是几几年的进士?”有学子问道,近十年的会试都是当朝首辅解道机主持的。
方才听说过林致岚的学子噤了声,这他也不知道了。
“这位兄台想的不错,他是宣治十七年的进士。”徐见懿说道。
“那便是拜在解阁老门下了!”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都反应过来,“徐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前去拜访林大人,与他交好,林大人若能帮我们在解阁老面前美言几句,那岂不是……”
学子们盘算到这儿,不免欣喜若狂,都知道让阁老认识他们并不现实,但只是挂个名,让他老人家心里存个印象,将来若是有机会进京赶考,便比别人多了一层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