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释怀了吗?
“他也很好。如今,许许多多的人归附了他。”
陆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又转过身,望着树杈上的风筝。
“练师姐姐,来得也太晚了吧!”他不满地说,“连风筝,也掉了许多只了……”
孙采薇便笑道:“好,下一次,我一定早点来。现在,我邀请你,邀请陆议入府,我和仲谋,慢慢向你们赔罪如何?”
陆绩眨了眨眼,“好吧,那这一次,就原谅练师姐姐了!”
孙采薇顿时不由感慨万千,他们是何时释怀的呢?是在谢府那一日,还是在更早之前?或许,是在他们重逢的时候?
孙权很快也到了。
他被事务缠身,却还是要赶来。
只因他不想再留遗憾。
陆议也在这时走了出来,他看着站在一起的孙采薇和孙权,犹如一对璧人,默契地治理着江东。
他在不远处站定,道:“来了。”
似乎他早就料到他们二人会来。
孙权点点头,回应道:“来了。”
孙权敏锐地感觉到,这一次见面,他们之间的那层仇恨,似乎已经随着兄长孙策的离开,淡去了。
孙权不由看向孙采薇,见孙采薇点头一笑,他立刻便明白过来,随即开口道:“伯言的位置,我一直为你留着。”
陆议轻轻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他单膝下跪,双手作礼,说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话:“将军所托,议永不相负。”
既得陆议和陆绩,孙权实在喜悦,当即犒赏三军,设宴款待。
孙采薇也有些高兴,陆议也来了,那么接下来,便是剿灭黄祖了。
宴席从白日开摆,府中曲乐不断,时而听得周郎顾曲之声,时而又听得蒋钦等人咋咋呼呼的醉酒声,以及张昭和程普等文武臣争执之声。
许多人摇摇晃晃地去向陆议和陆绩敬酒,陆议抿着唇,原以为会听得府中众将对他会入杀父仇人麾下而羞辱,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只是单纯地笑着同他喝酒。
陆议不由瞥向上座,见孙权正和孙采薇……眉眼传情……?
“……”
罢了。
他牵起笑,一一地回酒。
陆绩倒是只能以茶代酒,和周围人相谈甚欢。
散席之后,已是傍晚。
孙采薇扯了扯孙权的衣袖,孙权立刻回头看她,四周人多,孙权轻声问:“怎么了?采……练师。”
孙采薇听着孙权说话,不免有些好笑,“饭后,散散步?”
孙权笑了笑,“好。”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蒋钦睁着迷蒙的双眼嘟囔道:“铁定是在一起了……”
周泰道:“你又在胡说,学学人凌统吧,多安静。”
蒋钦嗤笑了一声,指着角落坐着便睡的凌统道:“你说那小子?早就被我灌得不省人事了,还安静呢?他可不安静!”
他指着指着,又见视线里忽然又多出来一人,他定睛去看,才发现是凌统的父亲,正准备扶着凌统去歇息。
蒋钦立刻不依不饶道:“我也要扶!”
周泰、陈武:“……”
太史慈道:“晾他在这儿。”
残阳贴着山头留下红晕,天格外的红。
孙采薇看着西边闪烁的星,这颗星星,倒是比现世更加的明亮。
她和孙权并肩走着,孙权轻喊着她的名字,一点一点地十指相扣。
孙采薇有些无奈,于是加快了脚步。
太阳落下之时,两人到了军营中。
没有人通传,因此当军中将士看见是孙权来了之后,立刻匆匆而立,像是偷摸休息被抓住那般,紧张地喊着将军二字。
见此情景,孙采薇忍不住笑了笑。
“为何来军中?”孙权问。
孙采薇但笑不语,一直走到将到尽头时,她才停下脚步,示意孙权往那还在练兵的一队人看去。
军中将士分队而练,此刻已是休息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有人在坚持练兵?并且他所领的兵陈列整齐,操练有力,俨然治军有方。
借着天边升起的月华,孙权静静地看着,嘴角不知不觉挂起了浅淡的笑。
“原来采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孙权假意叹道。
孙采薇道:“我可没有,你别污蔑我。”
“是吗?”孙权道,“也不知那领兵操练的人是谁……”
孙采薇道:“是吕蒙吧,不然你问问?”
孙权却止步不前,“我倒是有些眼熟他,他似乎只是个别部司马,怎么采薇却将他记得那么清楚?”
孙采薇瞥了孙权一眼,也不管孙权此刻在装什么,只笑道:“你不也是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