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此次遇险,也确实是追杀。
“嗯。”段竹没有否认,“我明日便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至于——”
至于这恩情,他走之前会找陶老爷谈。
段竹没说完,陶絮莺已经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伤还没好,走哪去,真要死在路上不成……又没说要赶你。”
看着陶絮莺目光灼灼,段竹微微皱眉,还未说话,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谁要走啊。”
是陶贾卓。
他盘着手中的串珠,迈步进来。
陶絮莺起身,“阿爹。”
“陆小兄弟都能起身了。”陶贾卓进屋后,不免有些惊讶,“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嘛。”
段竹抬眸,“刚想请老爷一叙。”
听着这请而不是求,陶贾卓眉头微挑。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反倒哈哈一笑,“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小兄弟看着也是爽朗之人,老夫便也有话直说了。”陶贾卓在一旁坐下,“你觉得小女阿莺如何,婚配与你可好?”
段竹原本已经做好准备,却仍是微愣。
他醒来后就询问过身上的东西,当时陶贾卓说不急,替他保管,段竹便明白这相救本就有所求。
今日陶贾卓这般赶来,目的不言而喻,但也没想到提到婚配。
“多谢老爷好意。”段竹摇头,“我已娶亲。”
陶絮莺站在陶贾卓身旁,闻言不由抬眸,却被那瞬间温柔的神色给怔住。
连对方是不想娶自己找借口的念头都升不起。
陶贾卓对此并不意外。
段竹也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身姿俊朗气度非凡,有家室也应当。
但这也没什么。
他看了眼身侧的女儿,“阿莺你娘亲找你,去看看吧。”
陶絮莺知道这是想将自己给支走,她想说什么,却还是在阿爹的眼神中,出了房间掩上门。
待人走后,陶贾卓方才开口。
“陆小兄弟,你我都是男人,娶没娶妻有何区别?”
他唇边勾出一抹笑,说到最后凑近了些。
“也不是我吹嘘,阿莺姝色难得,十里八乡远近闻名,想求娶之人能从这排到城门口……这两日你便没有想法?”
段竹抬眸,目光有些沉。
陶贾卓心中一惊。
在这目光下他不由坐直身,心中跗骨的冷意尚未褪去,段竹已经垂眸喝了口茶。
“阿莺姑娘很好,应有良配。”
陶贾卓与人对视两秒,又笑出声。
“既然小兄弟不愿意,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这样你先好好休息,先把伤养好,好不容易将你救回,废了不少力,可不许乱折腾。”
这话看似叮嘱,实际则在提醒这救命之恩。
段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刚才随着陶贾卓而来,守在门外的几人,又动了动肩,没再多说什么。
陶贾卓走出门,没多远便遇着在那踢石子的陶絮莺。
少女裹着披风,脸蛋白皙,在不甚明朗的天色里,也很动人。
“阿爹。”陶絮莺迎上前来,她方才也注意到了门口多出的人,“你这是……要软禁他?”
陶贾卓叹了口气。
他不复刚才轻松的模样,眉头紧皱,看陶絮莺不赞成的神色,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只是看着点而已……你这几日好好与他相处。”
陶絮莺听此话便知道段竹还是未松口。
她心情有些低落,但也没抱太大期望,也不喜欢他的做饭。
“既然他不愿——”
“那你想嫁给钟二?”陶贾卓开口。
陶絮莺话停在了嘴边。
她确实是姝色难得,曾有人说陶家三姑娘也就是生错了地方,要是在那安都,少不得也得进宫当个娘娘。
这样的美名传得远,到了钟里耳边。
钟里是这柳宁城下所有女子避之不及的人,面上温文尔雅,背地里却原是个变态。
柳宁城曾经有位出名的歌女,陈六娘。
她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后来跟了钟二,大家皆叹一声享福去了,结果有天面目全非的出现在街上。
据陈六娘说这钟里院中还养着不少人,皆是遭其毒打。
后来钟家人说这她是自己疯了,可到底经不住推敲,跟在钟里身边的女子都很少露面,要不然就是死汛。
前不久,钟里看上了陶絮莺。
陶家虽也不是寻常百姓,但到底比不过钟家,更是不敢拒。
陶贾卓看着女儿瞬间煞白的脸,心中也叹了口气。
“可他也——”
陶絮莺喃喃,段竹本就自身遇险,又何必将其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