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卫跟在舒王身边多年,特别清楚崔逢月的性子,就连舒王都做事都要顾忌她五分,更何况他这个地位低下的侍卫。听到这,已经可以和王爷交差,过犹不及,更何况,他内心十分同情王蓁蓁,还是给她也留些体面。
他对弄棋点点头,两人回到了寝殿的正门,再听不到里间的动静。
而帷帐内,裴远愈水润的唇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往下,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颌,渐至脖颈、锁骨,一直往下……
过了两炷香,裴远愈双眼灼亮,狂野如同猛兽烈焰,崔逢月睁着凄迷喜悦的眸子,迎接滚烫和她生命中蜕变的这一刻。
帷帐之中,重重叠叠锁住的是钗垂髻乱,绮态婵娟,颊似花围,粉颈花团,腰如束素,体热身颤;锁不住的是婉转低吟,魂销气促。
良久,裴远愈将崔逢月他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平息了她的战栗,轻声问:“适才听到逢月惊呼一声,是疼得厉害么?”
崔逢月嘴角上扬,一脸足意,只是嗓音有些喑哑,但语调中透出的明显是愉悦:“没有……还好。”
裴远愈以为她是逞强,准备开口承认自己的孟浪,却听到崔逢月眸光如流星般闪耀道:“不,我希望自己再疼些。再疼些,记住我崔逢月永永远远是远愈哥哥的女人。”
裴远愈身形一滞,心跳骤停。朝堂的争斗这些年,应付朋党之争,节度镇割据,他游刃有余;刑狱断案,他甘之若饴。而这一个月来,他经历了生与死,悲与欢,离与合,直至他性命攸关,心中始终没有恨,有的只是弄清原委,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恨,到了今日,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她,无论身份地位,不畏皇权,无所顾忌,对他情根深种,他的心才未坠入恨的深渊。
崔逢月看着他宽阔的肩背上小小牙印以及指痕,定是刚才她神志不清时候留下的,瞧着他不说话,揶揄道:“远愈哥哥刚才是耗尽气力,虽不疼,但想必累极了吧!?”
回过味来的裴远愈故意咬牙切齿道:“逢月不要自找苦吃!”
崔逢月笑意盈盈:“我怕远愈哥哥如今没有这个本事了吧!”
这是明晃晃地说他不行,士可忍熟不可忍。骤然将她压在身下,动作愈发暧昧,崔逢月的身体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悸。
她恍然大悟,本只是调笑,没想到他却当了真,推开他,连连道:“呜呜呜,不要了……”
宠溺暧昧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为什么?”
“我不行了!”
他起身固住她的双腿:“叫我瞧瞧。”俯身低头。
“不要……”
片刻,他抬起头来:“真的不要么?”再低头。
“不……不……要”
渐渐地,崔逢月的意识模糊,声音低迷含糊。
不到一盏茶,帐内的春情旖旎,浓烈得如同黄昏的晚霞,重重叠叠浓郁地铺满半天空。
末了,裴远愈在崔逢月耳边低喃:“逢月,我此生就你一个,裴远愈永永远远是你的男人。”
寝殿里并没有湢室(1),只放了个浴盆。裴远愈试试水温,虽凉了些,却还有些温度。叫她站在浴盆中,细细地给她清理,又仔细地把襦裙给她穿上,叫她坐在床边。
适才还大胆无比的崔逢月接受不了这样的坦诚相待,直到裴远愈将她牵到床榻坐下,还一直闭着眼。
裴远愈透出促狭笑意,谑道:“逢月如今知道害羞了,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
崔逢月睁开双眼,瞧见他用自己用过的水清理,又羞得扭过头去不理他。
整理好衣裳,那个风光霁月郎艳独绝的裴远愈又回来了,满脸笑意地挨着着她坐了下来,却觉得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
不是那酒有问题吧?
崔逢月赶紧问道:“远愈哥哥,你怎么了?”
“只觉头有些晕,今日好好歇下,明日便无事了。莫担心。”裴远愈自饮酒之后就一直觉得恍惚,如在梦中。以他多年断案的经验,定是酒中下了药,不然他不会如此失控。
崔逢月让他转过身去,嘴里说着“别动”,然后从袖带中拿出一薄薄的刀片,整整齐齐地割下他一小段头发。
“远愈哥哥,待我归家之后也会割下我一缕头发,把你我的头发融入丝线中,结成同心结,坠在我买的平安扣上送与你,你悄悄藏着,无论你将来受什么苦,拿着它,便犹如我在。今日瞒下所有人,只说来探你,你我今日……之事,远愈哥哥莫要与第三人说起。现下我该走了。”大魏成亲那日,有此风俗,将各自头发结成同心,便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好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