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白尧眯了眯眼，“他是《寻夜》的项目主管？”
“何止，他是咱们公司的老板。”邵东恨不得把白尧那颗高昂的头按下去，“别看了，被老大盯上就不好了。”
可惜老天并没有回应邵东的祈祷，路昭轩打完饭后径自端着餐盘来到他们面前。
邵东咽下嘴里的红烧肉压压惊，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路哥。”
路昭轩点了点头，直接坐在了白尧身边。
我今天上午做了什么工作、游戏这段时间营收怎么样、这几天项目有没有什么重大bug……
无数的问题在邵东脑海里闪现，他恨不得将脑袋埋进餐盘里，用以躲避可能的死亡发问。
然而某人丝毫不知他的祈祷，打破了餐桌的沉默。
“那个子轩，是不是你做的？”
邵东心一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刚来第一天就敢和老板对话的新人。
被叫板了的路昭轩倒没有生气，他掀了掀眼皮，将餐盘中的水果放到一边，敲了敲白尧的碗：“你把蔬菜吃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白尧想了想，不情愿地把本已经拨到一边的蔬菜夹进了碗里。
世界上怎么会有胡萝卜这么可怕的蔬菜，可恶！
白尧愤愤地把胡萝卜塞进嘴里，吃了两片就决定转换思路，不能对着路昭轩这一块南墙使劲撞。
“东哥，你们是不是以他作为模板设计的子轩啊？”
正埋头吃饭的邵东一僵，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白尧啊，你就当个普通玩家体验这些剧情，知道的越多对你体验越不好，明白吗？”
笑话，老板还没发言，他哪敢随便回答。
见此路不通，白尧自知答案是问不出来了。他看着盘子里的蔬菜思考片刻，觉得一顿蔬菜换一个抓心挠肺的问题答案还是不亏的，老老实实地吃完了盘子里所有的菜。
最后一口西芹下肚，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放在了面前，白尧美滋滋地尝了一口，顿时又快乐了起来。
路昭轩见他按照约定全都吃完了，换了个姿势，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勾起嘴角：“不是。”
白尧静静等了三秒下文，“然后？”
“没有然后。”
白尧：“……”
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的白尧气急败坏，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发现周围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还没消失的理智让他想起这里是对方的地盘。
白尧露出甜甜的微笑，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老板您慢慢吃。”
“子轩确实不是我做的。”路昭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过项目的人征求了我的意见，用了我的数据做模型而已。”
白尧斜着看他，满脸狐疑：“真的？”
路昭轩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是真的。”
“子轩都已经投放到游戏里好几个月了，我要管理整个公司那么多项目，哪有时间亲自做一个NPC。”
路昭轩的表情显得特别的理直气壮，白尧也觉得他说的没有问题，但内心总是有那么一丝丝怀疑挥之不去。
他又偏头看了一眼邵东，对方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白尧想了想，哼笑一声没再追究下去。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中午公司有两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但是白尧的家到公司车程需要一个小时，他干脆也学着其他同事，把座椅放平准备将就一下。
没盖空调被睡在空调屋里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白尧迷迷糊糊地冻醒，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迷迷糊糊地下单了办公室小毯子。
只是这样一番动作，他也睡不着了。白尧干脆爬起来去接了杯水，坐在阳台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各个群里的消息，见导师又发了几篇论文的链接到群里，折腾好半天终于登上了校园网，打开论文仔细研究起来。
虽然白尧下半学期才大三，但已经跟着院里一位导师打下手了，导师很喜欢脑子转得飞快的白尧，经常会带他做一些项目。
李老师：[小尧，我这边有个新项目，你要是有兴趣下半年可以来我实验室看看。]
李老师：[文件.pdf]
白尧点开文件，里面的内容让他眼睛一亮，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答应了导师。
他刚要打开文件继续看下去，一道温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请问，你是白尧吗？”
白尧回过头，披着栗色卷发的漂亮女人含笑看着自己，见他的目光与自己对上，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员工证：“我是这层楼的楼层助理，刚刚明哥跟我说，路总找你过去一趟。”
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白尧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