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是清之介最好的扬名机会,前提是,要是他能抓住这个机会的话。
清之介食指关节抵住下巴,侧边的头发下滑,遮住了他的眼睛:“不错,要是能获奖的话……”
“只要能进前二十就好。”
安室透的本意是不要让清之介有那么大的压力。毕竟他只是个作品都少得可怜,空有编辑和一整个为他运作的杂志社的新人,没有符合要求的参赛作品,不管怎样努力都是白搭。
没想到清之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冠军,是我的了!”
“要怎样的天才才能打败我!”
“没有人能赢过我!”
“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安室透:“……”
他是不是该提醒他,创作并不是比赛呢?但清之介情绪这么高涨,看来还能在这条路上多坚持一会儿,还是不打击他的信心比较好。
清之介一目十行,迅速扫过剩下的几行字。
参赛作品均刊载于《难波春秋》上,选拔时间从6月初开始至十一月末结束,足足有半年,而现在是10月,时间已经不足两个月了。要是错过十一月的选拔截止日期,就得等来年上半年的选拔,而这样的话,颁奖时间就在七月中旬,就算早早递送了参赛作品,也得煎熬等待漫长的时间过去。
留给清之介的时间不多了。
然而他并不关注截稿日期迫近,在这种紧急状态之下,他能否顺利完成稿件,而是自言自语道:“目前幻梦赏最年轻的记录保持者是20岁。”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今年我是十九岁,再过三个月我就二十了!”
“……所以?”安室透并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他顺着清之介的思路开始思考,“生日礼物?”
“NO!!!”清之介喊起来,“是纪录!我说的是纪录!”
“要是能在19岁这年成功拿下幻梦赏,我就是最年轻纪录保持者了!”
安室透面无表情为他鼓掌:“加油。”
实在笑不出来。
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清之介在失败跪在地上哭的场景了。
“什么表情啊。”清之介不爽抱着肩膀,不小心扯到手臂,他的面色扭曲了一下,紧急寻求帮助:“在我成功征服幻梦赏之前,先帮我看看我的手臂吧。”
肩膀在抽痛,清之介甚至怀疑手臂脱臼了。
脱掉衣服,少年的脊背暴露于安室透眼前。
他的身材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样瘦弱。
脊椎骨突出,将背部分成了鲜明的两半,每一面都写着刀木仓的历史。
他的肩膀处已经肿胀了,淤青贴在弧度往下的地方,那块恰好全是肌肉,揉开淤青只能用痛不欲生来形容。
清之介眼里含泪,委屈巴巴地缩在一边,冰袋被死死按在肿块处。
“你就不好奇,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好奇也没用。”清之介吐槽:“我失忆了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他不是没有产生过疑问。
睡前摸着疤痕,会想起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从驾着高达的伽椰子到手拿砍刀的迈哥,最后数着数着,模模糊糊就睡着了。
他发现这个比数羊管用,就没有再把疤痕当成正经事情思考过了。
毕竟安室透拿的是过去朋友牌,理论上他知道的事情要比清之介多。
“我跟你也不算很熟。”他这样回答。
“怪不得能下这样的狠手。”
“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得赶紧投稿。”
想要成功的野心在叫嚣,清之介前所未有集中了精神。
可另一重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尽管写出过得去的稿子对他而言并不困难,但是想要写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与众不同”的、“文雅且兼具深刻内涵”的,难度增加了不止一点点。
清之介将这几篇废稿通通投递出去。
不只是《周刊persona》,安室透给他介绍了好几家口碑还算不错的杂志社。
既然清之介能够写出博人眼球的报道,那么作为小说家而言,应该也能发挥自己已经学到的东西,稳稳收获支持者。
可清之介眼巴巴等到的反馈来信只有简短的几封。
第一封是爱猫人士投递的感谢信,先说了自己看了清酒的作品前来领猫云云,并附上了猫的近照。
白色的猫咪长开了一点,蓝色的眼睛凑近摄像头,显得它的中庭巨宽无比,不管怎么说都称不上可爱。
跟之前躺在萩原研二怀里那只,判若两猫。
清之介毫不犹豫评价:丑猫!
下一封看上去像是小学生写的。写了些幼稚的感想,最后真心祝愿清酒能够写出更好的作品。下面画了一颗大大的黑色球体,注明是自己想象中的正在写作的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