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晚上还踊跃跳河,没想到还是有家的人啊。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进来,他对清之介点头:“我来负责,算我私下的个人委托,可以吧?”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
“那就交给你们咯。”
清之介拆掉头上的绷带。红褐色的血迹在洁白的布料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费力将最外层的卫衣脱下,将它夹在手臂之间。
“那就这样。”他将签名纸夹在手指间,轻眨右眼,眼下的泪痣仿佛在闪光,“稍后联系。”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织田作之助:“麻烦你了。”
国木田回神:“比较麻烦的人是你。”
“啊,是吗?”
“好歹先问问太宰吧。那家伙人呢!”国木田心累。
“没看到。”
中岛敦倒是有点思路:“太宰先生好像……说是去昨天的地方踩点了。”
“诶?”
-
清之介心里有些遗憾。
早知道再趁热打铁要求他们帮忙找个工作了。
他顺手将沾了血的卫衣扔进了垃圾桶,全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贴身长袖。好处是看上去终于不像是凶杀片场走出来的npc了,就是有点冷。
他打了个喷嚏,走进街角的便利店,站在报刊一栏处沉思。
他是个正经作者,总该了解一下时下的人都喜欢看什么种类的文学。
然而现实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从《周刊persona》到《酷派girls》,大部分的作者都在写关于年轻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部分作品还涉及超出三人之间的感情,清之介的思维好像升华去了另一个维度的太空,激动之间,差点将杂志撕出一个口。
这种艺术于他而言,还是太过超前了。
清之介放空头脑,将杂志还了回去。
因为两手空空走出便利店,还被收银员翻了个白眼。
冷静点,清之介,你可以的!
清之介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
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不按质量出稿应该蛮快的,批量生产时下流行的热点元素短文,再疯狂轰炸各大杂志社,应该能获得一两家的回音,这样一来,虽说不能解决吃住问题,好歹也不会捉襟成这样。
但是他做不到。
清之介颓废地坐在路边。
无论是写那些据说被称之为爱情的空洞的文字,还是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爱意,再将它描绘出来。
清之介都做不到。
他可能不是天才,对文字的感受也很受限制。清之介丧气地想。
起码,凭借空洞的感受就直接落笔,他做不到。
委托费是一定要付的。
他稍微观察了一下侦探社的内部环境,大概委托费也不便宜。估算大概一千刀起步。
……要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工程量一定很大。
总有些事情是懒散的清之介一定想要知道的。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现在该去哪里呢。他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但葱街上行人警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大概这里并不合适他。
“哟。”
又是熟悉的嗓音。
清之介抬头。
太宰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他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
是昨天清之介在上面书写过的那张,黑白的版面上混合着水渍上映着鲜红色的血,铅笔写成的字变成灰扑扑的一片,在水渍严重受难的区域,甚至连原本的字的形状都看不清楚了。
清之介:“啊。”
是昨天的人。脸色好看了很多,在正常光线下,看上去也不像鬼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无所谓道:“扔了吧。”
那种情况下写出的东西根本不能看,今天苏醒的时候,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写了什么。
太宰治:“可是我已经给出版社寄过去了哦。”
清之介的表情逐渐从茫然走向大彻大悟:“……啊?”
太宰治:“字面意思哦。昨天拜托别人帮忙输入了哦,马上就给杂志社发了邮件呢~”
清之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免费的午餐。要是相信面前的男人突然善心大发,乐意给予自己一个能解决燃眉之急的机会,那就大错特错了。只能说明,他身上有能够利用的价值。
“你委托了侦探社吧?那就是答案哦,我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但是以后说不准。如果你真的识趣,就应该接下这张车票,按照我说的去做。”
“毕竟这件事对你确实没有坏处,对吧?”
清之介带着怀疑伸手,从太宰治手中接下车票。
“……”
Tokyo东京,日本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