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差点被噎到,伸爪挠了挠鼻子,“有病。”
贺川被骂倒也没恼,追问:“所以,会生气吗?”
江汀无奈地抬起头,冲他吼道:“不会!”
贺川明显开心了一点,“那你呢,会生气吗。”
“当……”江汀脱口而出后又吞了回去,缓了缓才矜持地说,“也不会。”
贺川的笑意有点压不住,语调很轻地“嗯”了声,点头道:“我也渴了,能用你的杯子吗。”
江汀见他作势要拿回杯子,瞳孔地震:“我现在是一只猫。”
“嗯?”贺川奇怪地看着他。
“当然不能!”江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是猫”不好共用一个杯子,难道是人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江汀顿了顿,“我们不再是小时候了,还是避嫌的。”
“好。”贺川的眼神暗了暗,想说什么,最终没出声,只说:“那不喝了。”
江汀狐疑。
被Carl点拨过的贺川仿佛上了什么发条,行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好在没能持续太久,店庆的狂欢早晨就结束了。
中途江汀撑不住,早早睡着。等他再睁眼时,已经身处暖洋洋的阳台。
“……?”江汀睡得迷迷糊糊,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确定,试探地喊了声“贺川”。
贺川闻声转身,指指餐盘,示意自己在做早餐。
自从江汀暴露身份后,贺川连备餐的风格都换了,样样照着江汀爱吃的来,以至于舞蹈家同学时常觉得罪恶。
江汀早上吃得很少,小猫的胃没两下就撑了,剩下的进食时间他就趴在电脑边看舞蹈视频。
“困吗。”贺川问。
江汀点点头,“有一点。”
贺川说:“我也想靠会。”
江汀觉得很奇怪,贺川酒量不算多但也肯定不至于一点酒精味都没有就要倒,而且靠就靠为什么要跟自己报备:“所以?”
贺川小心翼翼地说:“你想再看会电脑,还是再睡会?”
“我再记会动作吧,等中午再睡。”江汀说。
贺川点头说好,随后交握了下手掌,“我还有其他舞蹈光盘。”
江汀两眼放光,“想看。”
贺川像个私藏的糖果纸被同伴夸了的孩子,“我拿给你。”
贺川打开客厅柜子的锁,从里面拿出整整一箱的光盘,整整齐齐码在江汀面前。
江汀之前只知道贺川似乎爱看舞剧,但看到这么多碟片还是愣了下,先是问“你从哪弄来的”,很快又投入到拥有宝藏的欣喜当中:“居然连最近舞蹈节的都有?”
贺川握着的手掌变成交叉相扣,紧张又开心地搓了搓大拇指,“你想看哪个?”
江汀挑花了眼,指着一个舞剧的封面说:“这个版本我一直想看,但是国内很难买到。”
“我帮你放。”贺川打开电视,“……介意我一起看吗?”
江汀疑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这是你家。”
贺川心情很好,连坐回沙发都是用跑的。
江汀电视还在开机,问:“但你刚刚不是要睡会?”
贺川默了会说:“等你吧。”
江汀诧异:“没必要等我啊,我们又不是一起睡。”
贺川没回答,指着电视说:“开场了。”
江汀很快闭嘴,被剧情和舞蹈动作所吸引,学习得非常认真。
这场剧的运镜很有巧思,不但照顾到整个舞台,也会保留特定演员的高光时刻。柳青珑彼时在台上还只是主演旁的路人甲,但已经展现出绝佳的功底和身段,江汀一眼就认出来她。
江汀想起上次在贺川家看碟时,对方说过自己对舞蹈感兴趣不是因为柳青珑,而是因为江汀本人。贺川当时还说,江汀不需要他了。
这件事江汀在身份暴露后向贺川透露过想法,不过贺川似乎已经断片,并没有接他的茬,只是说了很多次“谢谢”,还有“我也很想”。后一句过于有杀伤力,以至于江汀觉得三四年的怨愤和委屈都不算什么。
舞剧播放完毕后,江汀已经在pad上记下了很多要点,准备自己复盘动作。在关上屏幕的间隙,他才第一次开始思考,贺川其实本没必要在本就不大的空间里放下一百零二张光盘,又要花费多久才能集齐这大大小小一百零二场赛事或表演。
贺川见他走神,清了清嗓子:“还在忙吗?”
江汀回过神后看到自己爪中的pad已经灭了,“不了,有点困。”
“那睡觉吗?”贺川问。
江汀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问自己这种问题,他们俩又不在同一个房间睡,他干嘛要管自己什么时候午休?
“别管我了,休息吧。”江汀说着,准备往阳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