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是在明知故问，要在心里唾弃自己，江安白却认真地回答：“你不声不响地转学，都没有跟我说，联系方式也没有留给我。我去问过纪芫，但他说你不让他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
罗念听了，在心里暗骂纪芫，他是让纪芫不要说，也告诉他随便找个借口就好，这家伙居然真的就脑子都懒得动，直接说是自己的意思？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江安白他是故意的吗？
不过，看样子江安白真的一无所知，江妈妈难道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吗？为什么？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忍不住咬手指甲。
江安白皱着眉拉下他的手：“你怎么还是爱咬指甲。”
罗念更焦躁，一时还有点迷惑，怀疑自己亲江安白那件事并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江安白也很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罗念反问：“那你为什么非要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问出这句话后，罗念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受伤。
“因为你突然转学了，而我对此毫不知情。”江安白低声说，“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好朋友，却连这种大事都不肯告诉我，之后也一直躲着我，一副急着跟我撇清关系的样子，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
罗念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说会一直记得我的是你，可食言的也是你。”
“……对不起，我当时也没有办法。”
江安白追问：“那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能说吗？”
罗念沉默地摇头。
江安白垂下眼睑：“所以，你只是不想和我再做朋友了，只想划清界限。”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罗念急忙辩解，“我真的是不得已的，我……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江安白愈发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会讨厌你？”
罗念有口难言：“我不能说。”
江安白皱起眉：“罗念，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好。”
我也不好，罗念心想。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江安白说，“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罗念默然不语。他当然想和江安白做朋友，可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相处了，且不说他自己的私心，江妈妈那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万一江妈妈跟江安白说了什么……
江安白可能会用厌恶的眼神看他，像避蛇蝎一样避着他，这一点他单是想想都觉得无法呼吸。
江安白见他这样，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转身就走。
罗念急了，伸手攥住他的衣摆：“江安白。”
“你还要说什么？”江安白微微侧头，“既然你不想当朋友了，那我再勉强什么也没意思了。”
“……我没有不想当朋友。”罗念小声说，“江安白，你别生气。”
江安白站着不动，声音又冷了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罗念，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戏弄人很有趣？”
罗念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
只做普通朋友就好了，只要自己不越界，不去见江妈妈就好，不会暴露的。
“不是的！”罗念说，“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你相信我。”
江安白终于肯回头看他：“号码。”
“啊？”
“手机号码给我。”江安白说，“不可以再一声不吭地消失。”
罗念使劲摇头：“绝对不会了。”
他接过江安白递过来的手机，在拨号界面输入自己的号码，就在他输入完成时，一通未接来电记录出现了。
罗念倒吸一口凉气，他忘记了，他之前给江安白打过一通电话，虽然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但还是留下了记录。
江安白也发现了，抬眼看他。
罗念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我……可以解释。”
江安白没有理会，自顾自按下了拨号键，罗念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震动起来。
“不确认一下吗？”江安白问。
罗念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电人姓名，一个大写字母“A”。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罗念讪讪地开口：“你没换A市的号码啊……”
江安白说：“另一部手机是学校的手机卡，但用得比较少。”
“哦……”
有了找到罗念的方法，江安白似乎安心了，说：“还没有问你，你在哪所学校？”
“师大……”
“嗯。”江安白点头，“看来转学后有在好好学习。”
罗念有点不好意思：“高考时运气比较好，发挥得比平时要好很多。”
“那也和你的努力分不开。”江安白摸了摸他的头，“我很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