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啊”了声,手一松,罗周一就从他胳膊上跳下去跑走了。
江妈妈和江安白都没想到出现这种状况,忙来察看罗念有没有被抓伤,只见他胳膊上被挠出了三道红痕,还好并不严重,也没有出血。
江妈妈微微松了口气:“哎呀还好没出血,罗周一也刚刚打过疫苗。——安白,你去拿酒精过来,小念,跟我来卫生间,我给你用肥皂水冲冲。”
罗念对这点小问题并没有放在心里,但看江妈妈和江安白关心自己,心里又很受用,顺从地由着江妈妈摘了自己的书包,又往卫生间里推:“阿姨你这么熟练啊。”
江妈妈说:“我被抓过好几次了,你看我这胳膊。”她向罗念展示自己胳膊上已经不明显的痕迹,又说,“还好咱们罗周一下爪子一向很有分寸,每次都不严重。”
“它怎么突然不喜欢被人抱了呢。”罗念纳闷,“以前明明很温顺的。”
“可能是被抓去绝育所以不高兴了吧。”江妈妈说,“哎,应该再早一点去的。”
“啊……原来是这样。”罗念的嘴角抽了抽,为绝育的罗周一默默地掬了一把同情泪。
江妈妈用肥皂水反复冲洗罗念被猫抓过的地方后,又用酒精仔仔细细地消了一遍毒,吹了吹,说:“好了,没事了。”
罗念觉得胳膊凉飕飕的还挺舒服,笑着说:“谢谢阿姨。”
江妈妈摸了摸他的脸,又凑近打量了一番:“咦?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罗念可不敢说自己带着江安白熬夜熬到三点多,胡乱找借口搪塞:“啊,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稍微有点晚了。”
“哦……”江妈妈了然,“昨天生日呢,多玩会儿也行。——生日快乐呀,虽然晚了一天。”
“谢谢您,我还没谢谢您的蛋糕呢。”罗念说,“蛋糕很好吃,我们都吃掉了。”
“不客气,你们喜欢就好。”江妈妈笑笑,“去安白房间学习吧,我待会儿去端水果给你们吃。”
罗念答应着,去客厅没见到自己的书包,想着是被江安白拿回房间了,便两手空空地上楼去了。
江安白的门半敞着,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罗念放轻脚步走进去,就见江安白已经换了家居服,平躺在床上,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平放着,手臂盖在眼睛上,看不出是睡着还是醒着。
罗念试探着轻声叫:“江安白?”
江安白“嗯”了声,坐起身来:“抓伤处理好了?”
“嗯。”罗念抬胳膊给他看,“本来就一点也不严重,是阿姨太紧张了。”
江安白握住他的手腕,认真地亲眼确认了一遍:“嗯,还好。”
“是吧。”罗念说,“我就说没事的嘛。”
“那做作业吧。”江安白说,“书桌我收拾过了。”
“好。”罗念答应,看江安□□神还是有点萎靡,问,“你看起来还是很累啊,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吧。”
“没事。”江安白摇摇头,问,“你不累吗?”
“我没事啊,就是刚起来的时候晕晕乎乎的。”罗念挠了挠头,猜测,“我觉得你可能就是平时作息太规律了,所以突然被打乱了一下,身体和大脑都很不适应。”
“也许是吧。”
两个人学习到中午,罗念在江安白家吃了午饭,又和江妈妈聊了会儿天,上楼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一堆作业。
江安白把作业写完,抽了一本书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撑不住了,合上书站起来:“你先做着,我睡一下。”
“唔……好啊。”罗念咬着笔头答应,又问,“需要我叫醒你吗?”
江安白说:“一个小时后我还没醒,就麻烦你叫我一下吧。”
“好。”
房间里很安静,罗念趴在书桌上,奋力和数学题作斗争。他把自己会做的题做了个七七八八的,剩下了几道大题怎么也没思路,沮丧地趴了下去,枕着胳膊看向躺着的江安白。
“还有……十五分钟。”罗念嘀咕了一句,小心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床边。
江安白看起来睡得很安稳,但罗念不敢赌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醒过来,所以只敢轻轻地趴在床沿上,用目光反复描摹他脸部的线条,最后停留在红润的嘴唇,无法移开。
如果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应该不会醒吧……
罗念的心脏咚咚地跳,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嘴角碰了一下。
突然,门口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罗念一惊,扭头看去,就见江妈妈端着一盘葡萄站在门口,神情愕然。
罗念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来,难堪、羞愧、绝望充斥了大脑,无法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