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停住，台上的姑娘停止唱歌，她起身离开了舞台，李公子看了眼手机，轻声道：“时间到了。”
叶秋不解：“什么时间？”
李公子笑笑不说话，示意他看舞台。
舞台的话筒前，已经换上了一个男人，穿着卡其色的大衣，手上拿着把吉他，他一出现，台下瞬间轰动起来，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直接吹起了口哨。
男人俊朗的面孔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叶秋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心停了一秒。
陆森。
叶秋目光落在台上，喃喃的问：“他怎么在这儿？”
李公子笑意盈盈：“这清吧是我朋友开的，陆森一周前开始来这边驻唱，我知道你俩关系不太好，他还和你抢过资源，现在他落得这么惨的下场，我故意让你过来看看。”
关系不太好都是表面，陆森的经纪人不喜欢他和叶秋接触，故意把两人搞成对家，对家时间一长，连李公子这样的朋友都信了，只有叶秋清楚，他和陆森，不仅没有关系不好，曾经还都把对方放在心上过。
那次丑闻之后，又陆续曝出一些料，陆森除了当男小三，还被曝出没火前和女富婆陪睡。
这些事情虽然没违法，但也不道德，陆森开始被人抵制，最终退了圈。
叶秋之后也没和他联系，还以为他回了老家，没想到还留在京城。
“他现在可缺钱了。”李公子突然开口：“出了那样的事，和他合作的品牌方纷纷解约，他赔了不少钱，车房都卖了，现在又找不到工作，只好来驻唱，你还别说，人家现在可努力了，一晚上能唱十几首。”
陆森不是专业的歌手出身，只是嗓音比较好，就连吉他也是后面才学的，他抱着吉他，手拨开弦，悦耳的旋律从他指尖流出，陆森嘴唇轻启，吐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听。
这首歌叶秋之前也听过，当时在剧组，陆森刚学会这首歌，唱给的第一个人就是叶秋。
也是因为这首歌，加深了叶秋心中的悸动。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就算曾经几乎拥有幸福的完美。”①
歌词犹如两人现在的心境，穿过层层人群，准确无误的落在叶秋身上。
似有所感，陆森骤然抬起头，朝着窗户边看过去。
叶秋包的就算再严实，隔着口罩帽子，陆森一眼就认出了他。
即使成了所谓的“劣迹”艺人，但好歹也是个明星，台下对陆森喜爱的人不少，时不时表露出一句真心，“我爱你”三个字像不要钱的从嘴里往外蹦，自始至终，陆森的眼神就一直放在角落的叶秋身上。
一连听了三首歌，叶秋坐不住了：“我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是真的，躲避也是真的，叶秋在厕所里待了十几分钟，直到外面有人催促他才出来。
厕所不算太大，男女位置加在一起一共才六个，过路的通道更是窄得可怜，只能仅一人正面同行。
叶秋侧身走到洗手台的位置，意外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陆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得，他也不催，就这样静静站着，有人洗手就让出一点位置。
看到叶秋来，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沉默了许久，等到叶秋洗完手准备走了，他才出声：“叶秋，我们能谈谈吗？”
叶秋脚步顿住。
外面唱歌的人又换成了一开始的姑娘，厕所不是说话的地方，陆森将叶秋带到一楼储藏室，关上门，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不开口，叶秋也不开口，无言半晌后，陆森终究是忍不住了：“叶秋，我没有。”
“没有什么？”叶秋没给他好脸色，直入主题：“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当男小三，介入人家的家庭，还是没有在出道的时候靠着□□交易换来一些资源。”
陆森面露痛色，不敢直视叶秋的眼睛：“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事情，但我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叶秋嗤笑道：“陆森，你一个大男人，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信有谁能强迫到你。”
被爆出来的都是些女富婆，年过半百，陆森这么强壮的一个男人，拒绝她们轻而易举。
“叶秋，我跟你不一样。”陆森顿了顿：“我没有你的家世，更没有你的后台，那些人都是些权势滔天的有钱人，我要是拒绝了，就真的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那你现在混下去了吗？”叶秋反问道：“因为之前做过这些事情，所以往后就一直担惊受怕，生怕哪天曝光出来，即使后来红了也不敢松懈，头上悬把利刃的感觉不好受吧？”
何止是不好受，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陆森都会不经意的想起那段灰暗时光，可他又能怎么样，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桃色交易，没后台没背景的小演员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就连那些功成名就站在镜头下的影帝影后们，又有谁能干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