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从叶秋的身上爬起来，愧疚道：“导演对不起，这种剧情我实在没法演。”
“有什么不能演的？”导演不理解。
秦风解释道：“这太恶心了，我一个直男实在受不了。”
一句话不仅没能平息导演的怒火，反而火上浇了油。
导演勃然大怒，气冲冲的走到秦风面前，良好的修养让他克制住不能动手，但嘴上的质问语气却非常愤怒：“什么叫恶心，这怎么就恶心了，同性恋有罪吗，非得男女在一起才叫爱情？”
导演是个同性恋，整个剧组只有叶秋知道。
叶秋和导演合作过好几次，有一次去导演房间偶然撞见他和男朋友在一起，叶秋懂事的替导演保守了这个秘密，因此让导演对他给过刮目相看，两人成了要好的朋友。
导演情绪太过激动，引得不少人好奇猜忌，这个社会对叶同性恋不再像以前那么厌恶，喊打喊杀，但也没有像国外那么开放赞同，作为公众人物，一旦爆出是同性恋，轻则被网友谴责，重则被逼退圈失去一切。
叶秋怕导演暴露性取向，急忙从床上翻起来，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说话注意点！”
导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干咳两声，强硬着解释：“这叫艺术，艺术是不分性别的，作为演员，你既然想吃这碗饭，就得做好为艺术献身的准备。”
上升到艺术，这事儿就严重了，娱乐圈里，有几个导演不是艺术世家出身，他们浑身散发着文青的气质，聊个天儿能从法国文学聊到英国文学。
为了拍好自己想要的戏，别说要求两个男的摸来摸去，一些影帝影后甚至全/裸出境过，这才叫真正的为艺术献身。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风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是导演在圈里有些名气，不好得罪。二是今天这事儿让人传出去说他连为所谓的艺术献身都不肯，恐怕会影响他后面的资源。
秦风咬咬牙，勉强道：“那我再试一次。”
第九次，效果仍旧不尽人意，秦风不仅没能克服心理的障碍，甚至更严重的干呕了几下，最后急冲冲的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这下不仅导演生气，叶秋更是脸黑成了碳。
本来天就冷，他穿着件单衣露着胸膛陪着秦风NG好几次已经够让他生气了，现在秦风现在还吐了出来，吐得前提还是因为摸了他，这让叶秋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他生气的走到躺椅上坐下，接过小程递过来的羽绒服穿上，没好气道：“什么玩意儿？能拍就拍，不拍就滚！”
不光叶秋，所有工作人员因为秦风的耽搁脸色都不太好看。
秦风背对着叶秋，吐得昏天黑地，他的助理拿着瓶矿泉水站在一旁等他漱口。
导演看他这幅样子接下来的戏肯定是没法拍了，转头询问场务：“替身呢？秦风的替身呢？让他上。”
场务为难道：“导演，这种都是近镜头，替身和秦风远看差不多，近看区别还是蛮大，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因为是武侠剧，准备的替身是武打专业的，导演是个十分敬业的人，一般不喜欢剧组演员用替身，如果不是有些难度较大的动作戏演员们实在不好完成，他连替身都不想准备。
秦风替身演员从小习武，身材健硕，和他还是有点差别，主要是习武的人就没有几个和演员一样纤瘦，这个替身已经是剧组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
不过再合适也只适用于远看，一旦离得近了差别就出来了。
替身用不上，秦风也用不上，导演又是一顿脾气发出来：“那不然怎么办？等他吐完？这戏还拍不怕？”
剧组每天这么多人吃喝加上场地道具等租用，一天少说花费百万，之前因为放年假已经耽误了十几天，后面的拍摄必须加快进度，可眼下进度不仅没快，还给拖住了。
场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导演越想越气，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吐的要死不活的秦风，然后移向叶秋所在的方向。
即使裹上了羽绒服叶秋还是觉得浑身发凉，要怪就怪秦风那傻缺，一遍又一遍的耽误。
叶秋紧紧裹着衣服，鼻头一阵瘙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时沐屿皱着眉头看他，送上一个保温杯：“喝点水吗？”
叶秋没多想拿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姜茶。
他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叶秋看了一眼时沐屿，对方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边站着，可能是因为姜茶的缘故，他看时沐屿觉得顺眼了许多。
叶秋又喝了几口，余光中看到导演正朝他这边走过来。他放下杯子，正准备说些什么，结果看到导演直直的走到时沐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