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自私的人，我想不到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你这样，又天真又残忍！你明明也知道，出生并不是他能选择的，但是你还是选择用‘私生子’这样的词语来中伤他！”
“私生子怎么了呢？他老爹有钱，生的起！你管的宽！有本事让你爹也生啊！”
“妈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傻逼！现在你哪里来的脸在他面前晃荡，哪里来的脸在这里嗷嗷哭！”
“真的，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今天我非把你揍得你爹都不认识！”
凌逐鱼挽了挽袖子，正准备拉着段月岚离开，又听到那个家伙捏着拳头，大声问道：“如果我爹当时，要求你嫁给我，才能给他爹治病！你是不是就嫁给我了？”
段月岚轻笑一声：“你现在还在说这种话，我真的觉得很可悲。”
“你父亲也知道，我肯见你一面，已经是难得了。更多的东西，我给不起，我可以选择别的专家。”
“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我了。”
“何枫，也许当年，你做的事情给我有一定的打击，但是，现在想想，不算什么。”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转学，遇到他。”
什么是杀人诛心啊！这就是！
何枫恨不得掀了桌子大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但是他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张脸憋得通红。
凌逐鱼看到他这个样子，愣了一下，这小子不会嘎吧！
赶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说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些谣言的伤害吗？”
何枫通红的眼睛，转头盯着凌逐鱼，他不理解，他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很小的错误，他只是想当段月岚唯一的依靠，他只是不想看到段月岚有那么多的朋友......
他只是做了一件很小很小的错事啊。
凌逐鱼帮他顺了顺气，说道：“你这样长大的孩子，一辈子也不明白，只是几句私下的窃窃私语，只是几个异样的眼神，只是做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
“你可以去看看那些遭受过校园暴力的孩子，他们的后半生，午夜梦回那些指指点点的日子，依旧会觉得疼痛。”
何枫的神色稍微好了一点，凌逐鱼心想这王八犊子是真的能把自己给气死啊。
看他没什么事情了，段月岚拉了拉凌逐鱼的手：“走吧。”
走到门口，又看着屋子里稍微平静一点点的何枫：“小时候，你是真的对我好，只是我有时候觉得是何伯父把你惯坏了，坏到只会考虑自己。”
俩人离开后，何枫没有追上来，凌逐鱼带着段总去了对面的另一家椰子鸡的餐馆，说道：“带你喝一点热汤。”
段月岚的神色如常，只是叹了口气：“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错了。”
凌逐鱼不置可否：“我只是觉得，他并不善良。”
是的，何枫被宠坏了，不紧紧是很多事情都需要父亲帮忙，而是他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这样的人，并不善良。
段月岚也不想继续讨论何枫，于是扭头问道：“对了，你就对我是‘私生子’这个事情，没有一点点看法吗？”
凌逐鱼实话实说：“如果我是先知道你是私生子，那我可能也没有办法不用有色眼镜去看你，这也是我刚才为什么觉得他坏的彻底的原因。”
“在我们那个时代，网络不发达，大家的娱乐不是就看别人的笑话吗？私生子这么大的名头，在我们那个几乎都是独生子的同学堆里面，想要不惹眼都很难。”
段月岚点了点头，因为他突然间面对同学们各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时候，确实也是非常难受。
凌逐鱼把段总的手装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面，轻轻捏了捏：“但是我想，就算我知道你是私生子，我依旧会喜欢你。”
“因为无论明珠外面的尘土是什么颜色的，都无法掩盖你本身的颜色。”
段月岚愣了一下，稍微红了眼眶。
那时候的贵族学校，大家虽然都有钱，但是依旧是一夫一妻制才是主流，像家里这种复杂的情况，对于别的学生来说也是骇人听闻。
尤其是曾经一起写作业，一起看球赛的好朋友，也在明显躲着自己的时候......那时候真的会偶尔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该出生？
俩人都要走到饭店门口了，段月岚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堆凌逐鱼说道：“我五哥电话，我先去接电话，等我一下。”
“喂，怎么了？”
“快来中心医院，大哥出了车祸，情况很危急。”
段月岚赶紧看了一下，确定是段堂的电话没错，说了一声好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