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校服,戴上红领巾,背好小书包,在客厅沙发上乖乖坐好,等待妈妈起床。
“嚯,江向灯小朋友,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邹如月背着包从楼上走下来,一眼看到了自家娃这样反常。
江向灯挺直背,说:“妈妈,我先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邹如月歪头,隔了半天说:“哦。”
并在去车库的路上给江义发消息,末尾说:「来开个盘,他能坚持多少天。」
对面秒回:「我的儿子,怎么也得一周。」
这会,谁也没能想到,江向灯这个小崽崽,能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认认真真地做了六年。
这一晃,便是初中一年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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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灯啊,又考总分第二啦?真厉害,来妈妈抱抱。”邹如月刚进门便开心说。
江向灯正在自己的小书房写作业,听见妈妈回来了,高兴应答说:“对呀,从下半学期开学考以来,我霸占年级第二已经整整三次了!”
他很幸运,家人从来不会说:“哎呀,怎么不是第一嘛,就差一点。”或者“第一都考不到,还有脸高兴。”这些话。
他们只会每次出成绩后,带上考第一的陈赋一家一起吃顿饭,并开玩笑说:“下次灯灯考第一了,得你们请我们吃饭了哦!”
对哦,说到这一点,江向灯一直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他考第二的要请考第一的吃饭?
但想来想去,他这样也能多跟陈赋交流学习,他才不说是自己想黏着他呢。
“都跟你哥哥是同班同学了,还嫌见得不够多啊,真腻乎。”邹如月都嫌弃自家儿子了。
江向灯笑着,脸上有点薄红,不好意思地说:“跟陈赋在一起多久都很开心。”
他从上初中起便不会叫陈赋“哥哥”了,一天天都是名字叫来叫去。
对此陈赋没有多说什么,但刚刚改称呼那几天江向灯能感觉到他的别扭。
毕竟他那好看的桃花眼都跟着眉头一起蹙着的,看着可明显了。
但江向灯同学有自己的坚持,便再也没叫过那个称呼了。
到了期中考完,放了个小周末,江向灯想喊陈赋出门打球,陈赋说他要改错题就不来了。
江向灯自感觉悟不够,便也把局散了缩回自己家跟着改错题了。
到了晚上他开开心心去敲隔壁家的门,往里面探出个脑袋。
“陈赋,我跟你对对改完的错题答案呀?”
“陈赋,我这道题不会,你给我讲讲好不好嘛?”
“陈……”
“嗯,今晚我父亲加班,我母亲在看电视,你先进来,我去跟她说一声你来了。”陈赋从小就沉稳,现在长大了更是沉着冷静,用江向灯新学的一个词形容,还有着清微淡远的风骨在。
总之,他是个好人。
江向灯“嘿嘿”一声,熟练地换了双他家留着的自己的拖鞋,跟着进屋了。
他在客厅坐了会,把错题本拿了出来摊在茶几上,抬头听见脚步声,是陈赋先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孟瑜。
“伯母好!您就别下来啦,我对完错题就走。”江向灯大声说。
孟瑜脚步却没停,说:“我下来给你们切个水果。”
“好呀,谢谢伯母!”江向灯说完就被走下来的陈赋拍了下手,他凑过去小声说,“怎么啦?”
陈赋没说话,把刚才拿下来的错题本扔给他,然后便揣着手坐到一旁沙发上了。
“也谢谢我的好朋友陈赋。”江向灯接过,坐到了刚刚搬的小板凳上,开始认真对比。
窗外夜已然深了,茶几正上方的灯有点暗,陈赋便起身多开了几个周围的灯,客厅更亮堂了一些。
肤色白皙的江向灯似乎因为这些光更加闪烁了,又或许是,陈赋觉得认真学习的他更为耀眼。
仔细看的话,眼前人年幼时的婴儿肥已经消失掉了,越长大越瘦弱,但陈赋知道他吃得很多,但身上的肉却一直不怎么长。
下周上学的时候多给他买点零食好了。
“好了!我还有一道题不太清楚,能给我讲讲嘛?”江向灯转头看向陈赋,把他的错题本双手递回去了。
他起立把另一只小板凳搬来,拍拍上面,感叹说:“你怎么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问都没错啊,太吓人了。”
陈赋坐过来,问:“卷子呢?”
江向灯便也赶紧从书包里拿出来,摊在茶几上。
一题讲完,孟瑜切的水果都没人动,江向灯在本子上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了一遍,完毕后快速解决掉水果。
“给伯母说声我走了哦。”他收拾好东西,把小板凳放回原位。
陈赋“嗯”了一声,待到江向灯离开,他才起立把客厅的灯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