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手法挺眼熟。”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予以评价。
“如果还是羂索叫人搞出来的,那他挑选狗腿子的眼光也真是始终如一。”
或许是不约而同地勾起了一些不快的回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沉默下来。
五条悟只是默默看天,夏油杰却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
“杰,你没事吧?”
五条悟看着身边的挚友熟练地点着烟,隐约察觉出夏油杰周身低沉的气压。
“哦?现在这么敏锐了吗?不觉得我只是素面吃多了?”
夏油杰抽着烟望他,欲盖弥彰似的,眼神里闪出些许戏谑。
“吃一堑,长一智。”
五条悟笑了笑,将高领的高专制服向下拉了几分,露出那处靠近喉结的疤来。
“史上最强身上一共六处疤,五处都来自你,所以也学会了读你这边的空气,只有小爱,戴雅和你有这个待遇。”
夏油杰跟着笑了笑,他知道五条悟给他看这个是提醒他曾经说好的一辈子亏欠,要求他实话实说。
“悟,我有点怕了。”
于是他实事求是地回答。
“我不是你,我的家人也不像小爱和戴雅,你昨天遇到的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想都不敢想会怎样。”
“我这条命可以给你,可我觉得我没本事护住他们。”夏油杰说,“我连劝说灶门别做辅助监督,回老家谋份没有危险性的营生都做不到。”
在和炭治郎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香奈乎才不像自家二姐和二姐夫曾经那样犹犹豫豫。
不但第二天就将炭治郎带回了家,还择日不如撞日,抓住两次任务的间隙陪炭治郎回了趟老家,在那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见了他妈妈和弟弟妹妹们。
炭治郎父亲早逝,在炭治郎高专毕业成为辅助监督前,一直是母亲靠着务农养活他们兄妹六人。
如今除了炭治郎和一个在大阪上大学的妹妹弥豆子,其他弟弟妹妹也还都没有成年。
所以即便炭治郎的收入较寻常上班族高些,他们家如今的经济状况仍然无法摆脱不乐观的阴霾。
这就让夏油杰想当然地以为炭治郎从事这份根本不适合的工作是为了钱。
思及那些不日就会发生的危机,他在确认炭治郎和香奈乎是在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后,曾私下里找炭治郎谈了一次。
谈话内容十分简短。
中心思想就是让炭治郎辞职,回老家爱做什么做什么。
缺钱就来问他要,特级咒术师的收入水平炭治郎心里应该有数,随随便便就足够让他的弟弟妹妹们过上和富家少爷小姐没差的生活。
夏油杰这要求提得太突然,炭治郎果然愣住了,好半天才挠挠头婉拒了未来二姐夫的好意,表明自己做这份工作并不只是为了钱。
“我祖先曾和缘一先生结下过缘分,然后想着以后家里的后代也能出一位咒术师就好了。”炭治郎说,“很遗憾,直到我这一辈才第一次实现。但也正因如此,弟弟妹妹们都以我这个大哥为豪,觉得我超酷。”
“可你根本不算咒术师,只是个辅助监督而已。”
夏油杰觉得炭治郎这样的辅助监督在那场他和五条悟都要赌上性命的战斗中随随便便就会死得到处都是。
“伊地知你应该很熟,我现在对你说的话,悟在他高专一年级时就对他说过了,所以他那时便退学了。你应该也不想死吧……如果你死掉,不只香奈乎,你弟弟妹妹们也会伤心的。”
“呃……灶门君都没回去和香奈乎告状吗?话说你和夏油君作为挚友越来越默契的代价是他的说话方式也越来越向你靠拢吗?”
当五条悟将夏油杰的困境转述给爱时,爱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语。
因为夏油杰那番无疑会伤及他人自尊的话无语。
五条悟见状便眨眨眼,似乎是想酝酿出委屈的表情和爱撒娇,可惜演技方面着实欠佳,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就破了功,一双湛蓝清透的六眼亮闪闪的,满溢着孩子气的促狭笑意。
“悟君,我说这话的重点不是夸你和夏油君默契。”爱的无语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无奈。
“我知道,这本来就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嘛!”五条悟说,“连灶门也这样觉得,所以非但没计较杰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还很关切地问他,夏油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爱:“……然后呢?”
做咒术师的实力强弱尚且要在实战中才能见分晓,但此刻她已经感受到了炭治郎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情商碾压。
炭治郎不愧是从小就在照顾弟弟妹妹们的温柔长男,哪怕对方将真实目的掩藏在直白的恶意下,他依然能心态平和地透过现象看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