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跑。
傅靳收拾好，关掉房间里的主灯，只留了床头暖光色的小灯，昏暗的房间因为床上人平缓的呼吸而变得温馨。
程时努力装睡，耳朵却敏锐得可以察觉到傅靳越来越近得脚步声。
另一侧传来被褥摩擦得声音，傅靳上了床。
接着，程时感觉到傅靳的身影顿了顿，然后传来一声轻笑。
程时装睡的睫毛忍不住颤了颤，耳垂开始发烫。
傅靳肯定是在笑他拿抱枕放在两人之间的事情。
好在傅靳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如果傅靳直接说出来的话，程时尴尬的恐怕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随着傅靳躺下，房间逐渐陷入寂静之中，程时原本以为自己第一次和别人同床，恐怕要睁眼到天亮。
却没想到听着傅靳的呼吸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他用一种看电影般的方式，观看了傅靳晚上三言两语讲述完的那段过往。
程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自己脑补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总之，这都要比傅靳说的要来的触目惊心。
小小的身子上面布满了伤痕，破碎的衣服上沾着凝固的血，黑眸里暗淡无光。
惨不忍睹，程时心突如其来的抽痛。
小傅靳蜷缩在肮脏房间里，还算的上干净的一片空地上，他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外面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惊到他，眼神瞬间带上警惕。
看的程时无比揪心。
忽然，有人将房门踹开，小傅靳浑身一抖，狭小肮脏的放进里走进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进来先是一脚踹在小傅靳身上，又伸手揪住他的领口将人提起来，扬手就要打。
程时拼命想要去阻止，却改变不了一点。
心脏疼的越发厉害。
他闭上眼，不忍去看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耳畔却传来轻声呼唤。
“程时？小时？”
“醒醒。”
声音熟悉且温柔。
程时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模糊却明亮，不再是那个昏暗的小房间。
“嗯？”程时意识还未回笼。
“梦到什么了，怎么还哭了？”傅靳低沉的声音响起。
程时意识这才回归，他抬手摸了一下眼角，指腹传来湿意。
他摇了摇头，不想说梦里那些痛心的场景。
他眸子因为眼泪看起来水润极了，眼角鼻尖红红的，表情呆当然很，看起来很乖，很好欺负。
程时没有回答傅靳的问题，他擦干眼泪，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了不对。
他看着近在咫尺面容俊美的男人，思绪有一瞬间的短路。
等等！他昨晚有和傅靳靠的这么近吗？他们之间不应该因为有抱枕的阻隔，距离甚至都可以在躺下一个人的吗？
程时的手在被子里摸索一番，没有找到抱枕，指尖却触碰到火热的肌肤。
程时一惊，连忙要缩回手，却被傅靳一把握住。
“想摸就直接摸，不用这么小心。”傅靳含笑的声音在程时上方响起。
程时脸色瞬间爆红，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他的眼睛心虚的看向别处，嘴硬道：“我就是在找抱枕。”
傅靳手指插/进程时指缝间，两人食指相扣，“抱枕昨晚不是被你扔了吗？”
“我？”程时不可置信，他睡觉一向老实……
不对，他也没和别人睡过，好吧，他不一定老实……
但程时还是怀疑的想要起身去开，却被傅靳拉住。
两人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傅靳垂眸看着程时，“程时。”
程时不敢去看傅靳，“嗯？”
傅靳没说话，他缓缓靠近，视线落在程时的薄唇上。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程时紧张害怕，又隐约带着一丝期待。
温热的感觉在额上一触即离。
傅靳松开握着程时的手，率先翻身下床，“程时，你去隔壁房间洗漱，我冲个澡。”
程时微怔，慢半拍反应过来，脸色霎时间爆红。
他下来后，果然看到了被他扔在地上的抱枕，程时弯腰捡起，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
程时收拾好，先下去，他很少起这么早，但因为不是在自己家里，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做了那样的梦，他也睡不下去。
干脆下来再院子里走走。
老宅的种了很多花草，院中还有棵大树，程时不懂这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看打理的很好，应该不便宜。
在加上这周围的绿化很好，程时只觉得呼吸清新很多，人也变得精神起来。
傅爷爷正在院中喂着他养的几只鸟，程时好奇的走过去。
鸟儿被养的毛色鲜艳看起来很是漂亮。
“爷爷。”程时喊人。